雙臂如遊蛇攀住樹根般健碩的手臂,以此為着力點瞬間發力。
外骨骼助推器的功率開到了最大。
貝恩措不及防下,葉蓮娜将自己的腿從貝恩手裡扯出來,順勢搭在貝恩的脖子上,腰部帶動雙腿發力,絞住了貝恩的脖子。
貝恩眼前一黑,呼吸道湧上酸脹感,缺氧帶來的失重感讓他一下半跪在地上。葉蓮娜趁機徹底脫離了貝恩躍到他身後,揮臂。
外骨骼彈出匕首切斷了最後一根管子,綠色的液體從切口滲到地上,滴滴答答落了一地闆,在月色下看起來黑乎乎的,反着銀色的月光。
葉蓮娜揮出去的手轉了個彎,返回來一拳打在他的後脖頸。
這個部位有主動脈及衆多血管,一拳下去昏迷起步,死亡封頂。
看來貝恩屬于前者。
她收拳,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千瘡百孔的地闆上躺着的龐大身軀的輪廓。
葉蓮娜不介意再送他一程。
黑色作戰手套包裹着的手伸向大腿上綁着的戰術槍套,單手握住泛着涼意的槍身,将它對準了貝恩的腦袋。
他的腦袋會像西瓜一樣爆開,像死在她這的很多人那樣。
“小姐,或許您需要洗個澡,我總會準備好幹毛巾和浴袍,您知道的”
阿福不動聲色地站到她面前,隔開了貝恩。葉蓮娜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把槍口從阿福身上偏開,身體一僵,手臂垂到身側。
她快步走過去,作戰靴踩在地闆的木屑和碎瓷片上發出沙沙的細響,阿福攥着睡袍的手動了動。葉蓮娜的睡袍搭在他的手上,毛茸茸暖暖的觸感傳到手心。
阿福站在原地,他看見昏暗的客廳,一身肅殺之氣的葉蓮娜朝他走來,他看着她,沒有動作。
他相信葉蓮娜,相信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如果真的說有什麼感覺,他隻是覺得心疼。
葉蓮娜輕輕抓住了他的小臂,月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灑進來,戰術手套泛起淡淡的帶着亮起的微光,若有若無的涼意傳到身上,手臂傳來輕輕的拉力牽引着他。
葉蓮娜半護在他身前,用身體擋住他,謹慎地護着他後退着,另一隻手握着槍對着貝恩的頭,看樣子隻要貝恩有一點風吹草動,她立刻就會喂給他一顆子彈。
一路退到客廳唯一還算完好無損的塌了一半的沙發邊,葉蓮娜把沙發拖到另一個地方,讓他坐下。
阿福的特工的素養讓他一下子判斷出葉蓮娜選的這個位置很妙,不僅是個狙擊死角,且背後靠牆,不需擔心背後的突襲。同時,還能将房間裡所有能進人的通道收入眼底。
執行這些動作的期間,葉蓮娜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倒在地上的貝恩。
葉蓮娜在黑暗中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心,這個動作讓阿福記憶裡的雲霧随着葉蓮娜的動作被拂開,沉睡在角落裡的回憶被溫柔地喚醒。
葉蓮娜小時候也經常這樣拉着他和老爺,嘟着嘴用稚嫩的手指揪住他們西裝的袖角,邊眨着通透的天藍色眼睛邊擺動手臂,帶着幾分祈求可憐兮兮地晃着他們的手臂,讓他和布魯斯老爺丢盔棄甲。
有時是為了纏着他和老爺參加一場由她舉辦的“茶話會”,有時是為了餐盤裡的胡蘿蔔。
他想,那時還老爺應該和他的心情一樣,被小葉蓮娜牽着“晃悠悠”的時候,都如同喝了楓糖漿一樣,不帶一絲膩味的清香甜意從味蕾一直甜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