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布魯斯也見過世上的極惡有多黑暗,因此他不會讓葉蓮娜走上這條路,因為他已經承受不起這座城市吞噬他的第二個孩子的痛了。
“你是會老的啊,那時候該怎麼辦呢?”
布魯斯的嘴繃成了一條直線,他一言不發。
“你的世界有沒有我呢?你或許不知道,我被小醜綁架過”
漆黑的房間,狗籠,攝像頭,聚光燈,以及渾身上下沒有一件衣物、毫無尊嚴地暴露在鏡頭下——的她自己,還有那怎麼也逃避不了的尖利大笑。她斂眸,呼吸重了幾分。
那恥辱的聚光燈照着她的身體,她抱緊自己,試圖勉強留住最後一絲尊嚴。
……不要看……不要聽……停下……我不是動物……不要這樣看我!!!
當痛苦突破極限時,大腦便會開啟自我保護機制。
葉蓮娜對外界的感知漸漸模糊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出來,她的表情是什麼樣呢?應該很難看吧。
後來啊,聚光燈碎了,一切都變得黑漆漆的,狗籠的鎖傳來了一聲細響,一件大大的純黑披風蓋住了她……
但是,那盞聚光燈在葉蓮娜的世界永遠都亮着,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刺眼的光柱照着赤裸地蜷縮在狗籠裡的她。
它将她恥辱無限放大,好讓她自己,讓别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永遠逃不掉。
哥譚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将她的不堪完美地,一分一秒地展現給所有人看。每次她走出莊園參加公共活動或者逛街,她總是感覺每個人都在注視自己。
他們在看我嗎?
他們在笑我嗎?
他們什麼都看見了,他們在談論我……
他們會說,我是個……
她試過緩解這種焦慮和恥感,但沒有用。她曾試着主動走出去,在一次晚宴上,她不知為什麼和别人發生了些不愉快,其中一個人對她說——我們都覺得你太漂亮了,不愧是哥譚公主,你根本不需要這身禮服。
然後,葉蓮娜在這之後就再也沒出過莊園。極度自卑的盡頭或許就是極度的自尊,為了緩解焦慮症,在醫生的建議下布魯斯給了她一張黑卡,她就變成了莊園裡那個最靓的崽,那個花裡胡哨的花孔雀。
當然,她沒有把這些告訴這個蝙蝠俠,雖然這是心理戰術型談判的很好籌碼。
這即是因為這個蝙蝠俠看起來比她還需要關愛,更是因為這是她不願意觸碰的痛,她害怕她成為他父親的恥辱。
也更害怕布魯斯因此抛棄她。
“……女孩……孩子,你還好嗎?”
布魯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她面前,彎着腰查看她的瞳孔。她呆滞了一瞬,剛想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才發現她已經無意識地用雙臂圈住了自己,雙手死死抓着袖口的布料。
“我還好——對了,我們說到哪了”
她盡量用輕快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但效果不怎麼明顯,因為老爺爺布魯斯眉心擰起來了,雙手有些煩躁地下意識放到了身後——他是想掏蝙蝠镖嗎?
與此同時,葉蓮娜視野右上方那個代表[蝙蝠俠]的頭像邊緣……好像開始冒火星子了?!
“因為這次意外,我躲在莊園裡逃避了三年”
“現在我有點想長大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