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吧,你早就上了我的船,早就和我綁定在了一起……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内,艾利克斯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裡,看着身穿華服,被衆蟲圍繞在中心,如同衆星捧月一般的軍雌,恍惚之間,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弗德裡希的花園内,雄蟲湊到自己耳邊所說的話,
“你也聽到了吧,就算你一直隐忍退讓,他們還是算計到了你的頭上。”
“艾利克斯,你要想清楚,隻要喝下那杯酒,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而且,到那時候……”
外貌漂亮純潔的雄蟲垂眸,用手指擦了下他剛剛因為憤怒而咬破的下唇,動作輕柔,藍灰色的眼眸中似乎也盛滿了心疼,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是,
“不會有蟲幫你的。”
我也不會。
聰明的蟲要學會審時度勢,再一再二不再三,拒絕的次數多了,遊戲也就不好玩了。
所以,好孩子,接下來,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琥珀色的香槟中,氣泡在接觸到空氣的刹那就争先恐後的破開,酒液微微晃動,連帶着裡面的蟲影都變得虛幻缥缈了起來,一如艾利克斯那飄忽不定的内心。
他……真的要那麼做嗎?
雌蟲在糾結中又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隻是這一次,可沒有蟲包容他這在貴族眼中十分不優雅的行為。
“艾利克斯,你的教養呢!”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蟲聲,裡面一如既往地蘊含着艾利克斯從小聽到大的警告意味。
幾乎是瞬間,艾利克斯就條件反射地挺直了背,帶着牙印的唇瓣緊抿着,直到出聲的雌蟲走近,才再一次開啟,
“雌……薩克森元帥。”
果然,他還是有些分不清各種場合上對雌蟲的稱呼,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才能夠喊對方一句雌父。
可能,根本就沒這個時候吧。
艾利克斯垂着眼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唇角輕輕扯了兩下,帶着無盡的自嘲。
這一刻,艾利克斯很想要自己待一會兒,更想要遠離周圍的所有蟲。
可是他身邊的薩克森元帥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眉毛微揚,薩克森元帥看着眼前與自己有七分像的雌子,眼眸中沒有一絲慈愛和贊許,全是挑剔和不滿。
“擡頭挺胸!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麼樣子!”
薩克森元帥皺着眉,直接伸手往艾利克斯的背上拍了一巴掌,頓了頓,又接着指點道:
“我剛才在那邊都看你半天了,你自己站在這裡發什麼呆,不知道出去和你的同僚交際嗎?”
“你都進入軍隊這麼長時間了,蟲情世故還需要我教你?!你看看人家弗德裡希,那麼多蟲都争着跟他說話呢,你什麼時候也能讓那些蟲圍着你恭維,也好讓我跟着你長長臉。”
艾利克斯:“……”
“對了,還有,”
薩克森元帥罵着罵着,也是終于想起了今天一早蟲皇交代他的事情,
“等下宴會開始之後,你記得當着瑞安閣下的面,跟陛下說你不想和艾利歐閣下退婚,同時也要多和艾利歐閣下說說話,我記得,你們兩個從訂婚之後,你就沒再申請過和他約會吧……”
雌蟲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話,以往這個時候,艾利克斯是不會打斷他的,甚至還很珍惜那僅有的,能和雌父單獨相處的時間。
然而今天,他不知怎麼的,就是聽不進去雌蟲的話,也不想聽。
頭一次,艾利克斯打斷了雌蟲,“元帥——”
“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去說不想退婚的事情?”
艾利克斯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會議的那天,雌蟲也是這樣高高在上地命令他交出莫格拉斯的管理權。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理所應當退讓的蟲是他?充當壞角色的那個蟲也是他?
“而且,您應該知道,我現在的精神力還不穩定,正是需要瑞安閣下信息素的時候吧?”
對面的蟲靜了下,像是沒料想到一直乖巧聽話的雌子竟然敢反問自己,再次開口時,語氣比起剛才尖銳了不少,
“正是需要瑞安閣下信息素的時候?”
艾利克斯的心猛地跳了跳。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就迎來了雌蟲一句接着一句,窒息的提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和瑞安閣下在一起?”
“就因為他給了你信息素,艾利克斯,你什麼時候不矜持到這種地步了?!”
“是不是随便一個雄蟲給你一點信息素,你都要跟着對方走?”
“不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薩克森元帥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瑞安閣下二次蛻化後很有可能是那個蟲族目前唯一的S級雄蟲,但是艾利克斯,你應該知道,很有可能也隻是可能,萬一他二次蛻化後還是F級呢,那個時候你後悔都沒地方後悔!”
艾利克斯抓着酒杯的手緊了緊,“我……”
“夠了,”薩克森元帥懶得聽艾利克斯遲來的叛逆問題,
“你不用跟我扯什麼信息素,精神力不穩定,艾利歐閣下也可以安撫你,正好促進你們兩個之間的感情了。”
“艾利克斯,那可是我為你争取了好久的婚約,你别讓我再對你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