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洛或許是真的想要幫助弗德裡希擺脫艾利歐的婚約,但是除此之外,他還存着攻略弗德裡希的心思。
而在萬千情感小說中,永遠最令讀者心動,也最能提升好感度的攻略方法就是拯救對方于水火之中。
所以,在今天的計劃中,看似是費洛和弗德裡希一塊算計艾利克斯,實際上,所有蟲都是費洛用來增加好感度的棋子。
果不其然,就在楚司承阻止艾利克斯搬運弗德裡希之後,沒過多長時間,門外就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艾利克斯下意識看向楚司承,後者沖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随後伸手直接拉着他躲在了離門口最近的隔間中。
“弗德裡希!”
随着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一道浮誇的聲音也透過薄薄的門闆傳入了艾利克斯的耳朵裡。
楚司承沖他挑了下眉毛,唇瓣微啟,無聲道:
“看,我猜對了。”
狹小的空間内,雄蟲就在站在艾利克斯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到的地方。言笑晏晏,一張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得意之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雙清純的小鹿眼,哪怕他的笑容中藏滿了揶揄的惡意,也無法令蟲心生讨厭。
反而還……
撲通。
撲通。
艾利克斯垂下眸,或許是周圍過于安靜了,他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還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用力的心跳聲。
隔間外面的蟲好像還在進行着浮誇的表演,艾利克斯不自覺扯了下胸前的領帶,在周圍越來越熱的空氣中,終究沒忍住沖楚司承無聲問道:
“我們到底還要在這裡多久?”
“再等一下。”楚司承說。
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
想要一個華麗驚豔的出場,那就要忍耐住出場前的寂寞。
艾利克斯:“……”
好在外面的雄蟲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在裝模作樣地對弗德裡希表達了自己的關心之後,從表演情緒中脫離出來的費洛也終于發現了周圍環境的不對勁。
怎麼這洗手間裡就隻剩弗德裡希一個蟲了?
艾利歐呢?
更重要的是,艾利克斯呢?!
剛才他可是一直在走廊的拐角處看着,并沒有蟲從洗手間内離開啊!
所以……
費洛的目光落到了旁邊一個個緊閉的隔間門闆上。
空氣在這一刻像是突然凝滞住了。
費洛此時也沒了安撫弗德裡希的心思,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最裡面的隔間門口,不自覺屏住呼吸,然後試探着,一點一點推開那敞着一條縫的門闆。
以他看小說多年的經驗,隻要是涉及洗手間場景的劇情,不管是白的,還是黃的,一般都是發生在最裡面的隔間内。
當然,他也沒猜錯,最裡面的隔間裡确實有蟲。
隻不過,費洛看着癱在隔間地面上閉着眼睛,生死不明的艾利歐,瞳孔在頂燈的照射下晃動得越發厲害。
所以,艾利克斯呢?!
在整件事情裡,最應該出現,也必須出現在這裡的艾利克斯呢?!
一股巨大的恐慌朝着費洛包裹而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旁邊突然傳來“吱呀”一聲響。
緊接着,一道輕快的聲音直接打破了洗手間内的一片死寂,
“請問,你是在找我們嗎?”
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在灰白色的門闆上,雄蟲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褲子也是低等級雄蟲之間最平常的黑色西裝褲,眼眸微彎,笑容幹淨燦爛,一如寶石星上所有沒成年的雄蟲那樣,單純,無知,仿佛被圈養起來的怯懦貓咪。
但雄蟲真的是一隻溫順無害的貓咪嗎?
費洛看着楚司承臉上的笑容,隻覺得一股冷意從尾椎升起,如同毒蛇一般向上攀爬,直到纏繞上他的脖頸。
目光所及之處,楚司承伸手随意舒展了下身體,白皙柔嫩的手指輕輕拍了下旁邊的艾利克斯。
下一秒,雌蟲就像接收到什麼指令一般朝着費洛走來。
而楚司承就那麼靠在門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費洛逐漸露出驚恐的神色,紅唇微揚,看上去像個殘忍的上位者,正在欣賞獵物最後的掙紮。
他從來都不是貓咪。
而是魔鬼。
從無盡煉獄爬上來的魔鬼。
費洛控制不住地向後倒退了兩步,極度的恐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但求生欲又讓他不得不尋找自救的方法。
于是,情急之下,費洛隻能慌不擇路地開口道:
“艾利克斯,你知道他是誰嗎就這麼聽他的話!”
費洛緊緊貼着冰冷的牆壁,看着艾利克斯,一字一句,仿佛一個窺見未來的預言者:
“你知不知道,未來,你會死在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