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達見到這次主動交涉的單以南似乎并不意外,隻一臉探究地笑,摸着自己圓潤的肚皮。
随後,他擡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單小姐,我現在沒什麼時間和你細聊,正好我有個飯局,是新劇組籌開的商務飯局,感興趣的話賞臉一起?”
單以南果斷搖搖頭,連忙道:“沒事,我可以等您時間方便了再聊。”
“方便再聊?單小姐您可能初入社會還不明白,機會不是方便來的。”曾宇達揚眉笑了下,丢下這麼一句挺着肚皮轉身就走。
他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麼熱情,一副對她不大感興趣了的樣子。
單以南幾乎是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如果她想要這個機會,那這個飯局是非去不可的。
同時她也清楚,這種目的性極強的飯局意味着什麼,她安慰自己去去也好,如果情況不對,她也好趁早死心,斷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再另謀他路。
她原是給自己留了後路,覺得最後實在毫無辦法時,許言北或許是她最後的保障。
可當她看到法院起訴狀上的執行金額時,隻覺得天昏地暗,那恐怕也早已不是許言北能承受的範圍了。
她難道真的要去要求許言北拿出他所有的積蓄去填自己這個無底洞嗎?那又會是怎樣的虧欠,她恐怕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這個口。
“我去。”
在曾宇達的身影還未完全消失之前,單以南的嗓子裡艱難地逼出了這麼兩個字。
曾宇達匿在陰影下的臉上浮現輕蔑的笑意。
她同曾宇達一起現身飯局時,十五人圍坐的大圓桌上,十五雙眼睛齊刷刷向她投射過來探究打量的目光。
單以南始終背脊挺直,見此毫不怯場,眉眼含笑地朝一桌的人微微颔首緻意,她注意到這桌上唯一一個女性,她長得非常的漂亮,明豔大方的美。
那人隻是輕飄飄掃了她一眼,随即收回了視線。
有人開始起哄,“喲,野雲,瞧瞧曾導這是帶來了一個和你一樣漂亮的美女哦。”
這名字意外的有些熟悉。
伊野雲無所謂地欣賞着指甲,聽言隻是随意一笑,“曾導女人緣好,這不是圈内都知道的嗎。”
衆人哈哈連笑了兩聲。
十五個人的位置加上曾宇達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單以南不知道該落坐在哪兒,好在包廂的服務員反應快,在她無措時及時搬過來一把椅子添上。
就添在了伊野雲身邊,她松了口氣,把小提琴取下來交給服務員放好,從容地坐了下來。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漂亮女孩兒,才想起宋韫素偶爾也會看她演得電視劇,還會誇贊這姑娘演技不錯,她也聽曾宇達提起過這個名字。
可如果競争對手是這樣的人物,單以南垂眸苦笑,這是在戲耍她嗎?
“兩個美女坐在一起就是養眼啊。”有人忽然冷不防提了一句。
“是啊,這飯吃起來肯定比以往任何一頓都香!”有人附和
單以南擡起頭看向兩道聲音的源頭,隻淡淡笑了下。
有人注意到剛剛單以南取下的小提琴,很感興趣地問:“美女,你是會拉小提琴是嗎?”
說話的人就坐在曾宇達左手邊的主賓位,單以南謹慎點頭,“略懂一點。”
那人瞬間兩眼放光,指着單以南誇贊,“這好,小姑娘多才多藝真好!”
誇完他又望着單以南笑,提議道:“就是不知道美女願不願意給我們展示展示?讓我們大飽耳福。”
沒有什麼願不願意,她早已沒了那份藝術的矜貴,她能在夜場大廳拉小提琴,也能在這十五人包廂裡拉。
單以南正要起身,旁邊的伊野雲拉了她一把,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就見伊野雲雙手環胸往後一靠,瞥了衆人一眼,“不是我說,咱們曾導是沒錢了?這都點不起兩首曲子了?”
說完她又笑靥如花地轉向包廂門口的服務員,朝她招招手,“小姐姐,你們這麼大個酒樓是沒有點就餐音樂服務嗎?”
服務員忙不疊搖頭,把菜單遞過去,“有的有的。”
“别遞給我呀,”伊野雲笑着揚了下眉,下巴微擡指了指曾宇達的方向,“我們曾導可比我有品味多了。”
服務員忙不疊又把菜單給那位“曾導”送過去,曾宇達看都沒多看兩眼,随便點了兩個,就合上了菜單遞還給服務員。
單以南心裡一直惴惴不安,原以為會有人糾纏不休,但衆人似乎都當這隻是個小插曲,并沒怎麼放在心上的繼續談論他們的正事。
整場飯局下來,她根本沒什麼存在感,旁邊的伊野雲偶爾會被搭話,偶爾也能插入他們的話題。
不過單以南大緻聽明白了,曾宇達下一部電影的内定女主演是伊野雲。
那之前曾宇達和她說過的,又是什麼意思?
整場飯局她都隻是一個陪襯,或許連陪襯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