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在心裡默念了什麼?”跟在許澄麥身旁的淩聽思考再三還是開口發問道。
“希望他們二老入土為安,百年好合!”許澄麥說着又想到了沈映真當初戴着的那朵白色茶花。
她印象中自己跑去拿花束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因為外賣員不想在墓園停留太久,所以她也顧不得仔細确認是什麼東西。這會兒才仔細開始在自己的兜裡各種翻找。
“是這個嗎?”淩聽把剛剛撿到的白色花朵舉起來,在許澄麥眼前晃了晃。他唇上淺淺略過一抹微笑,好像在說她可愛,不過這笑容很快便消息,畢竟在墓園這樣的儀式這樣的場合,笑容恐怕隻會讓人覺得有些突兀。
許澄麥伸手接過淩聽手裡的花朵,撣了撣上面的水珠,小心翼翼别在胸前。
“謝謝!”她并未擡頭,在确認好已經不會再掉落後。輕咳了一聲。
“生病了?”淩聽看着許澄麥小心翼翼的動作,知道這朵花對她并非簡單的意義。他出于好奇本想繼續追問,可是見她咳嗽了起來,皺着眉頭實在是有些擔心。
“沒事!老毛病了!主持人的老毛病!”許澄麥說着拿出随身的含片,撕開包裝袋放了一塊到口中,“你怎麼不問這朵山茶花呢!剛剛就看你盯了半天了!”
她剛剛就發現淩聽眼神一直看着自己胸前的山茶花,也算是對他的提問有着些期待!
“方便說嗎?”淩聽眼神一亮,看了看許澄麥。
“這是那天沈奶奶戴着頭發上的,她去世後托人帶給我一封信附在裡面。我覺得今天非常合适拿出來佩戴。”
“嗯!最近你真的辛苦了!”淩聽沒有順着許澄麥的話再去問關于沈映真的事情,而是急轉直下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一時間讓許澄麥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許澄麥輕聲快速問道!
直到她聽清楚後,有些意外的頓了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于他們二老,你真的做了很多事情!”淩聽想起尤佳無數次在深夜發來的消息,以及他翻遍整個小鎮去找那個可能已經不存在的梁家人。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不過也是這次默默的努力他才更加明白幫助别人的不易和要給自己下定的勇氣。
“因為他們是很好的人,我一直覺得自己做主持不夠成功,但是沈奶奶她很認可我,也一直在感謝我,也是她讓我覺得我做的事情很有意義。”
許澄麥不知不覺說了好多,淩聽靜靜地陪她在樹林間走着,偶爾停下來看看道路兩旁的樹木是否已經刷了保護白漆,偶爾頓下來看看路邊的螞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澄麥突然想起來她還未兌現的承諾。
“對了!我一直說請你吃飯,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淩聽看她入神,許澄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要沒有你在背後幫忙,我們也不能這麼順利!”
淩聽為了梁漢聲和沈映真合葬出了不少力氣,許澄麥這麼半天才想起來實在有些慚愧。她尴尬撓了撓頭,眼神随意瞟向不遠處。
淩聽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輕笑了下,開口道:“等你什麼時候不忙了,你給我打電話吧!我随時有空!”
“随時?”許澄麥疑惑複述了兩個字,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正在遠處招手的尤佳!
尤佳一臉焦急,動作幅度很大,她實在擔心有事情發生,于是趕緊快步朝尤佳的地方走去。
“怎麼了?”許澄麥氣兒還沒喘勻便趕緊發問。
跟在她身後一同跑過來的淩聽也擔心的看着尤佳。
尤佳把牛皮信封放到許澄麥手上,指了指已經從另一條路離開的義工。
她趕緊把信封打開,裡面隻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塊鋼筆留下的字條。
澄麥小友
這張卡是我的一點心意,謝謝你的幫助。一定不要推脫。望你快樂生活。
沈映真
一陣鼻酸湧上來,許澄麥嗚咽的趴在了尤佳的肩膀上,這個世界上敢寄希望于一個陌生人,都是需要勇氣的,更何況是像沈奶奶這樣全心全意的相信呢!
眼淚有些止不住的奔湧而出,她就像一個一直在努力裝大人的小朋友,這一刻全部的防線都被擊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