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給你這麼多錢?給我就這麼點。”

一月後，領取月銀，人們擠在領錢處，樣善跟在江青曲旁邊，看着他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心生疑惑。

江青曲知道，這是給他的封口費。

晚上，修行之地房屋之上。

他坐于瓦磚，目望明月，遙望着另一個世界的月亮。

腦海裡往事浮現，他一一攬過，在腦中一一重映。

他出生在一個鄉村，父親嗜酒如命，經常喝個爛醉回到家，然後久睡不醒，母親呢，好賭，把父親賺來的那點錢揮霍個精光，小時候，家裡沒人做飯，他便自己煮飯，沒有菜，以鹽替之。雖然長期這麼吃營養不良，但能夠填飽肚子，對于當時的他就已經感覺很好了。

高中，學費是他自己勤工儉學掙的，他到現在還記得，有一回夜，自己從便利店回到宿舍，沒吃晚飯，櫃子裡就剩下一袋泡面，已經過了打熱水的時間，他自己拿冷水泡了吃，這輩子他都不想再嘗到那個味道了。

上了大學，依舊勤工儉學，别人在談戀愛，他在打工，别人在團建，他在打工，别人在散步，他還是在打工。

畢業，他找工作多次未果，投了好幾家都是無果。

這操蛋人生活個什麼勁！

他回憶起自己的人生，心亂如麻。

歎了口氣，這人生，當真是，狗屎不如！

“不去睡覺，在這幹什麼呢？”

江青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歎息聲，倏地回頭看去，來人長身玉立，宛如一株青竹，在月光留戀下，這人的面孔在他的視線裡恍然清晰。

來人，鐘欲河。

他驚了一跳，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佯裝鎮定，起身作揖，說道：“弟子今夜失眠，故來此地賞月。”

他借賞月之名，一歎往日之憂。

鐘欲河坐了下來，遠望月色，細聲細語地道：“近日修習可好?”

江青曲仍然站着，仍然作揖道：“修習尚好，勞師尊牽挂。”

鐘欲河拍了拍旁邊，示意他坐下。

江青曲坐下來，尴尬灌滿全身，兩個人無語一陣，誰也沒開口。

半晌，鐘欲河開口。

“你資質極高，耐心修行，将來必是大有作為之人。”

江青曲作揖。

“多謝師尊誇獎。”

“于我之前，你不必恪守禮儀。”

江青曲答應一聲，良久，他問道。

“為何師尊不允我告知他人您白衣除妖一事?”

他十分不解，其一，這不是什麼壞事，其二，做好事跟原書人設沖突，他想知道是為什麼。

鐘欲河淡然一笑，道：“許多事，還是别告訴許多人為好。”

江青曲了然，便不再追問，兩人繼續如剛才般沉默。

他與其說是來看這月色，倒不如說是歎息着歎息着，被人擾亂了，打擾了，現在是不知道幹什麼，呆呆地目視明月。

不久，鐘欲河道。

“你要吃點東西嗎？看你沒搶到飯。”

說罷，他掏出一塊布，布裡包着幾塊點心，江青曲肚中空虛，便拿了一塊點心，道過謝，吃了起來。

那是一塊蓮花酥，他一隻手接着掉下來的碎屑，一隻手拿着點心吃着，吃完了把碎屑往嘴裡一擲。

“還要嗎？”鐘欲河的聲音傳來。

“嗯。”雖然他不好意思，但耐不住肚中饑餓，又拿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