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下了雨,暫時歇腳在那家客棧裡。
“師尊,坦白吧。”程赢盯着坐在對面的師祖道。
師祖噗呲笑了出來,說:我坦白什麼?”
沈别枝也盯着她:“我們兩個聯手都打不過那蜘蛛妖,她也說過能打敗她的估計隻有那位古人,您的容貌跟當年一模一樣,您說您坦白什麼?”
師祖聽完,長歎了口氣。
”唉……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們。”
……
“您是說,您當年教完我們,覺得乏了,就想做個散客閑人,于是輾轉反側,開了這間客棧……”程赢捏着茶杯,不可置信地道。
師祖吃着盤中的點心,點了點頭。
“您為什麼從未告訴過我們您就是那位古人?這些年您吃苦肯定很多吧。”沈别枝略有怒氣道。
師祖笑容可掬地說:“這不是怕你們知道了,不學好,淨找我學這個嘛。現在你們都猜到了,我也想明白了,你們非逼着我教你們這個,你們也打不過我。”
沈别枝剝着花生,略帶驚訝地道:“我很小的時候聽過這個傳說,本以為隻是永生,沒想到人也是不老的。”
師祖說:“都這麼久了,傳來傳去,肯定沒那麼準确的。”
程赢聽着門外淅瀝的雨聲,略有心事道:“這修煉便可長生,永生對我們來說也無用,況且您是奇才才修得這東西,我們就算得到了,想要修得也未免太難。”
他又看了看坐着旁邊吃面的四人,說:“聽見了嗎?你們就别想了。”
顧雙箐吃着面,聽到這話放下筷子,說:“我們都沒這個心思。”
沈别枝撇了撇嘴,微有不悅地說:“師尊,這麼說你其實教給我們的,其實隻是一星半點?”
師祖搖搖頭,道:“一星半點可不準,但也不多,你們學不完的。怎麼,你要欺負我這個老婆子?”
沈别枝又撇了嘴,說:“我可打不過你!”
師祖背着的包突然開始抖動,裡面傳來聲響。
“二姐,大哥,你們怎麼被那個壞阿姨抓的。”
“别提了,你好大哥跟他小女友分了手,傷心欲絕,回家路上遇到這老東西,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踩傷了幾個村民,剛想跑就被收了。我是跟同學吃完飯,回家路上看見你大哥被收,剛沖過去,就發現自己也被收了。”
“你們這幫小崽子,一個個都不如我能打!氣死我了。”
師祖輕拍了拍包,說:“我們聽得見的。”
包裡瞬間沒有動靜。
師祖柔聲道:“你們别想着我弄死你們,那樣太便宜你們喽,你們就給我和天下人幹活,什麼時候我覺得還清了,知道你們不會再做壞事了,你們就什麼時候走。”
包裡的蜘蛛妖求情道:“大師,我兒子沒害過人,您看能不能把我兒子放走。”
師祖仍舊柔聲道:“你孩子這麼小,我自然是知道沒有殺人能力的,但是放走了,他那麼小,怎麼活?所以我是不能放的,我不會讓他幹活的。”
那蜘蛛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師祖擡過頭來,朝對面兩人笑道:“我能喝酒嗎?”
“不能。”兩人幾乎是同時冷冰冰地說。
師祖歎了口氣,說:“我就喜歡喝點酒,你們還不讓我喝。”
沈别枝不悅道:“你知不知道經常喝酒對身體不好。”
這會輪到師祖撇嘴了:“我又不會因為喝酒減壽。”
程赢接話道:“那喝多了也難受,而且你是永壽,不是身體不出毛病。”
師祖試着最後試一下:“就喝一點。”
兩個人搖頭:“一杯都不行。”
外面的雨聲愈發地大了,沈别枝歎道:“今晚是肯定回不去了。”
其餘人都到樓上的房間睡了,隻剩下沈别枝和程赢兩個人。
“你怎麼還不睡。”沈别枝見他收拾完碗筷還不睡,因而問道。
程赢走到門外,打開門看了眼雨勢,又關門道:“程赢最喜歡的天就是雨天,他說聽着雨聲做飯,挺有滋味的。”
沈别枝語塞,見她這副模樣,程赢便說:“不說那些傷心事了,我聽說你跟孫家的長子的事了,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
沈别枝咬了咬唇,生氣道:“怎麼就連你也信了,我跟那人是朋友,不是那樣的關系,也不知道誰傳的,煩人!”
程赢呢喃地道:“那就好……”
沈别枝沒聽清,朝他道:“你說什麼?”
程赢搖了搖頭,表示:“我說這雨夠大的。”
沈别枝喝了口水,歎道:“是啊,還不知道要多久才停呢。”
程赢又講起以前的事:“師尊教完我們,離如今再見面,已經有好幾年了吧。”
沈别枝附議道:“對,也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怎麼過的,能掙下這間客棧來,肯定吃了不少苦……”
程赢找了把凳子坐在她對面,說:“沈别枝……”
沈别枝看他,道:“怎麼了?”
程赢結結巴巴了半天,最後吐出句:“你臉上有東西。”
沈别枝疑惑地道:“哪?”
她摸着自己的臉,怎麼也摸不到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