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恐怖的一幕還是将她直接吓得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很快,天降異象,桃林裡紅光散去,桃花恢複如初,又是一片雪白,桃花雨随風飄起,竟是朝着祭壇方向飄來。
安靈韻的屍體已經被擡了下去。
凡是被活祭的祭品都會被安排埋在指定的地方。
那地方極為神秘,除了皇帝和送葬者,朝中無人知曉。
負責送葬的人是常年守在行宮的幾個天聾地啞的昆侖奴,自然也不可能将秘密告知其他人。
春祭還在進行,不過季涼川沒有繼續主持祭祀,而是全權交給了元祭司。
衆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安靈韻下葬後,一個雪白的身影緩緩從桃林裡走了出來,唇角挂着詭異的笑,臉頰上還有一朵桃花印記。
春祭結束,回到行宮的當晚,葉南栀還是病倒了,夢裡都是祭祀的血腥場面。
甚至還夢到安靈韻化為厲鬼來找她索命。
葉南栀被這可怕的夢給吓醒了,綠衣見她出了一身冷汗,臉色蒼白,忙端了水過來。
“姑娘這是做噩夢了?”
“嗯,夢到了安靈韻……”葉南栀接過茶盞,喝了一大口,思緒這才從夢裡被拉回現實。
“奴婢第一次看見死人,也做了好幾日的噩夢,習慣就好了。”綠衣回想起第一次殺人的場景,即便已經過了幾年,仍記憶猶新。
她殺的第一個人,是她在玄機門裡最好的姐妹……
“……習慣嗎?”葉南栀覺得那不是習慣,不過是麻木了。
就像那雙一直窺視她的眼睛,無處不在,她隻能強迫自己習慣一樣。
可她永遠也做不到無視,無論如何,她都想要擺脫掉那東西。
季涼川雖是術士,但他煉制的丹藥對治病竟也有奇效。
翌日,葉南栀的病就好了。
春祭雖已結束,但還有些收尾的事要處理,所以季涼川一大早便出了福安殿,不知去了哪裡。
葉南栀正吃着早膳,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要不奴婢去看看?”如畫說着,便朝外走,正趕上如癡從外面進來,便問她外面發生的事。
“嘿,你們是不知道啊,安大人那院子出事了,安夫人瘋了!”如癡一臉八卦的說起從外面聽來的消息。
“難道是被安靈韻的死刺激到了?”葉南栀猜測,畢竟是親生的,總不至于一點感情都沒有吧。
如癡撇了撇嘴,“那安夫人就是個重男輕女的主,安大人是寒門出身,安夫人以前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婦,要不是如今當了官夫人,賣女兒的事她都做的出來,又哪裡會為了女兒的死發瘋。”
“那是為何?”如畫等人也來了興趣,拉着如癡坐下,讓她一五一十的講清楚。
“聽說,安大人那個院子,昨兒晚上鬧鬼了,安夫人說是安靈韻回來找她索命……”
“又是安靈韻……”葉南栀揉了揉眉心,“我昨兒晚上也夢到她了,可吓人了。”
就在這時,季涼川身着祭司服,手裡還拿着象征國師身份的權杖,從外面回來,顯然是還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就先過來看她了。
“栀栀這是怎麼了?頭疼?還發熱着?”季涼川放下權杖,用手背貼了下葉南栀的額頭,“沒事,已經不發熱了。”
“嗯,涼川哥哥給的藥很好用,我現在已經好了,我們剛剛在說安夫人瘋了的事呢。”葉南栀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
如癡将事情又說了一遍,季涼川微微蹙眉,搖頭道:“被獻祭的人是不可能再回來的,那絕不是安靈韻。”
随即,他雙眼微閉,手指掐訣,飛快的掐算着,不過須臾,他猛的睜開雙眼,從懷中取出一個紙人。
咬破手指,以血為墨,在紙人身上畫了幾個詭異的咒文,随後将紙人給了葉南栀。
“将它收好,任何時候都不能離身,明白嗎?我一會兒出去一趟,若是到了回京城的時候,你就先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午膳後,群臣家眷先行離開了行宮,葉南栀也在其列。
馬車辚辚,或許是昨夜睡得不安穩,上了車不多時葉南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回到了牛家村,一道視線死死的盯着她,不同于那雙曾經窺視她的目光。
那是一道幽怨惱恨的目光,好似隐匿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