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從小三花的眼中感受到了不滿意,桑瑜讪笑道:“雖然這個名字确實不夠風雅高尚,但正适合你這樣不乖的小貓,而且喚起來也很可愛的。”
“小乖~”
“小乖~”
“小乖~”
桑瑜終于給她的小貓敲定了名字,滿心歡喜地連着喚了好幾遍,就好像小乖這個名字有多威風好聽似的,氣得薛懷瑾閉上了眼。
他又能怎樣?
“咪!”
【别這麼喊我,我不同意!】
牢騷發完,薛懷瑾也不吭聲了,阖上眼皮就要去睡覺。
桑瑜見小三花閉眼,也想起了她的小乖還傷着,需要多休息,桑瑜也沒有過多逗弄,去給阿嫂準備口脂去了。
阿嫂的身子愈發重了,七個月的肚子,已經圓鼓鼓的了,桑瑜現在都覺得很神奇,那麼纖瘦的小腹,竟能裝的下一個嬰孩。
與阿兄那等老實正經的性子不同,阿嫂活潑狡黠,有次還偷偷聽到兄嫂兩人說私房話,聽阿兄輕斥了阿嫂一句小狐狸,那語氣,那神态,可太不正經了。
桑瑜都沒眼看,隻心裡嘀咕着阿兄竟有兩幅面孔,怪不得能将快定親的阿嫂搶過來。
也正是去歲的事,阿兄被任命巡查禦史去江南諸州巡查,于越州碰見了阿嫂,越州刺史之女蔡妙真。
還是同阿嫂混熟了後阿嫂同她說的,一開始阿嫂并未看中他,是阿兄厚着臉皮死纏爛打,據說還用了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至于是什麼小伎倆,阿嫂隻說了一樁帶她去抓奸的事,其餘再沒多說了,桑瑜也沒刨根問底。
定然是一些羞于說出口的事情。
像是抓到了阿兄的把柄,桑瑜現在看着阿兄的感覺都不同了。
想到阿兄用那張滿是正氣的臉去哄阿嫂,桑瑜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給阿嫂挑她喜歡的口脂。
阿嫂喜好打扮,但自打有了身孕後便不能再接觸太多妝粉了,不過碰上了桑瑜這個會做口脂的小姑子實在讓她歡喜。
她做的口脂不僅顔色漂亮,香氣宜人,還幹幹淨淨,阿嫂這種有了身孕的用了也無妨。
根據阿嫂的喜好,桑瑜挑了一匣子顔色豔麗和香氣濃郁的口脂,譬如薔薇、栀子、茉莉、桂花這類,裝進小匣子裡,畫春抱着,桑瑜就要走,忽然瞥到貓窩裡還晃悠着尾巴的小三花,轉了腳步。
“小乖你好好休息,我去給我阿嫂送點東西。”
差點就睡着了的薛懷瑾被吵醒,不耐煩地睜開一條縫應了一聲。
“咪。”
【出個門跟我交代什麼,我又不是你夫君……】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冒昧,薛懷瑾看着小娘子一無所知,帶着侍婢離去,再次慶幸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叽歪什麼。
算了,還是睡覺吧。
眼一閉,薛懷瑾又睡了個昏天黑地。
阿兄上職還未歸來,夏蕖閣此刻就阿嫂一人,正倚在外面秋千椅上小睡。
夏蕖閣本沒有這把秋千椅的,還是阿嫂頭次來尋桑瑜玩的時候瞧見了也喜歡,回去也讓木匠打了一把放在院子裡,留着春秋時節在外面曬太陽。
大概是沒有睡沉,聽到腳步聲,阿嫂扶着肚子起來了,讓出了一半的位置,示意桑瑜過來坐。
如今已經不是姑嫂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了,自是熟稔的不行,桑瑜将帶來的口脂交給阿嫂的婢女,快活地坐了過去,滿目驚奇地打量着阿嫂圓滾滾的有些吓人的肚子。
“太大了,走起路來一定累極了。”
顔妙真聞言也長長歎了一口氣,撫着肚子道:“可不是嘛,像是揣了個沙袋,走幾步都累,好想念當初沒懷上的時候,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吃什麼吃什麼,現在倒好嘤嘤嘤~”
顯然已經熟悉了阿嫂的性子,桑瑜沒有被阿嫂那番嬌嬌怯怯的發嗲姿态驚道,隻滿臉同情地安慰道:“那确實挺慘的,不過阿嫂再忍三個…不兩個月就成。”
阿娘說其實女子分娩實際上用不到十個月,大概在九個月左右,說生她們兄弟姐妹四個都是九個月多一旬的樣子。
這兩個月也是顔妙真一直盼着的,她半倚在小姑子身上,繼續碎碎念道:“孕期已經很難受了,聽說生産時更是慘絕人寰,我阿姐寄來的家書說恨不得死過去,想想也是,一個差不多六七斤重的孩子從那處出來,多可怕啊~”
“早知就不那麼早要孩子了,該快活幾年的嘤嘤嘤~”
說着說着,阿嫂又嘤了起來,桑瑜竟有些想笑,不過她被阿嫂的話逗起了幾分好奇。
“從那處出來?屁股嗎?”
桑瑜從未了解過這些,下意識覺得是屁股,一時震驚起來。
顔妙真哼唧夠了,轉眼見未嫁的小姑子一臉單純懵懂地發問,顔妙真了然,也願意解了小姑子的疑惑,湊過去附耳說了句什麼。
隻見小姑子将那話一聽,臉先紅又白,精彩極了。
“好…好可怕。”
攥緊了阿嫂的衣袖,桑瑜滿眼不可置信,顫聲呢喃着。
顔妙真費勁地拍了拍小姑子的肩膀,安慰道:“所以說,小姑日後若是嫁了人,别那麼着急要小娃娃,太難受了~”
桑瑜紅着臉咕哝道:“還遠着呢,阿嫂說這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