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點頭:“是。從我收到你的回信到現在,整一年了。”
他見郭綿形銷骨立、精神恍惚,以為她是為自己‘消得人憔悴’,心又軟了幾分,“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因為沒想到我能來?這樣的經曆于我而言,确如大夢一場。看來在你這個時代,古人逆時而來亦非尋常。不過你我相交五年,彼此熟悉,定有法子驗證身份。不如我寫幾個字,你來對對筆迹?”
“沒這個必要。”郭綿不耐煩地說,“信根本不是你寫的。”
胤禩不解:“為何這般笃定?”
“因為你所說的這封坦白信,我昨天才看到。回信也才剛剛寫完,還沒寄出呢,就放在茶幾上……咦,被你拿走了?”
昨天?剛剛寫完?
胤禩大為震驚:我在大清苦熬了一年,她這裡隻過了不到一個晚上?
那不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可之前不是這樣的,這五年他們的時間一直齊頭并進。
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才導緻時間對應規則改變。火漆印章失效,可能也跟這件事有關。
是什麼呢?
該不會……郭綿飛升成仙了吧?
她看起來就仙氣飄飄的!
胤禩出生在一個連大科學家牛頓都去搞迷信的年代,遇到怪事聯想鬼神是再自然不過的。此刻他真的想撩開窗簾看看外面是不是雲山雲海。
事實上郭綿住在頂層,平流霧來時,窗外真是一片雲海,與仙境無異。
可惜他今天無緣得見。
郭綿急于趕走他。
裝神弄鬼能唬住她,冒充古人就算了吧!
“圓不上了?那就開誠布公吧。你潛在我家有一段時間了吧?這些信是不是看過很多遍了?越看越覺得我心善又好騙,于是決定扮成我從沒見過的‘清朝’筆友。不僅能接近我,還能以穿越者的身份住在我家裡。我猜你不缺錢,铤而走險是為了追星,或是為你擔打抱不平。你粉江鶴?”
“不,都不是……”
郭綿一伸手,強勢阻止他繼續‘狡辯’,“同學,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剛才還被你踢飛,現在又困又痛,隻想去醫院躺着,沒耐心聽你編故事。不如你趁我還沒報警趕緊走?不過,走之前記得跪下道個歉,醫藥費我就不問你爸媽要了。”
胤禩訝然失語。
她還真不是外強中幹的小綿羊。
分析利弊又快又準,一旦确定不再處于劣勢,态度轉變得又準又快。
怪不得那個姓江的前輩恨得咬牙切齒卻總拿她無可奈何。
看來再不解釋清楚,他不僅要被掃地出門,還會身陷麻煩。
他從腰上解下荷包,取出一隻紅色香袋,捧給她看。
“三年前……對你來說應該是兩年前,我随禦駕親征噶爾丹,對你謊稱迎戰打上門的惡霸鄰居,為保我平安,你在普陀山求了一包香灰,上面有你親手寫的‘平安如意’,我一直帶在身上。”
郭綿神情微妙。
她的确送過章八一隻香灰袋,上面的字也對得上,不過不是專門為他求的,上面的字也不是她寫的。
那段時間她剛好在附近拍戲,聽人說普濟禅寺很靈,便去買了一些祈福香袋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