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六月二十一,距離上次穿越過了足足一年後,已經二十歲的胤禩,終于又一次收到了郭綿的回信。
就在收到信的當晚,他穿到了郭綿家二樓影音室外面,屬于自己的那張小床上。
回到大清的三百六十五天裡,胤禩嘗試過很多方法,包括在去年八月十五那日在奉先殿祈福被香頭燙手,卻無一能把他送來。
這次的穿越打破了他對于兩個時空的時間差日益縮小的美好期許,印證了他的悲觀猜想——他做什麼都沒用!王母隻允許牛郎一年上一次鵲橋,除非織女特别召喚!
此時,正在影音室看片的郭綿聞聲探出腦袋,興奮地叫道,“原來這火漆印章不僅能傳信也能傳你!”
火漆印章?
胤禩後知後覺得感到屁股底下有東西硌着,摸出一看,正是郭綿的印章。
他走後郭綿也在極力琢磨穿越機制。
上次胤禩在收到她的信後被‘召喚’回來,這一次,她在胤禩穿回去當天就寫了信,信卻沒有發出去。
這似乎意味着她并沒有召喚他的‘神力’。
但她發現了兩個規律。
其一,前兩次印章放在客廳,他恰好降落在客廳裡。
其二,不管他在大清過了一年還是三百天,他每次都是來到這裡的時間,都是當月的二十五号。
于是在11月25号這一天,她把印章和新寫的信放在這張小床上,做了這個實驗。
結果信消失了,他也出現了。
郭綿興奮極了,掌握了印章這個穿越媒介,雖然不能召喚他,卻可以決定他出現在哪裡,以及以後還讓不讓他來。
胤禩也很興奮,不過他心裡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郭綿的印章,從桃花玉的花紋到狴犴的形态,再到章上的篆刻花紋,和他的印章完全一樣(玉材是他選的,狴犴是他雕的,篆刻也是他親手刻的),極有可能,是他把自己的印章,通過某人一代又一代地傳下去,最終傳到郭綿手中,促成了這場因緣際會。
既如此,終有一天,他也能找到和她長相厮守的辦法!
11月末,北京還沒有特别冷就已經開暖氣了,屋裡熱得像春天。
也許是因為郭綿這裡才過去短短一個月,她對他還像一個月前那麼熟稔,熟稔的沒有半點客氣。
她穿着短袖窩在沙發上,随手指了指最外面的衣櫃,“你的睡衣在上層,換上睡衣過來看電影。”
胤禩看着她纖細瑩白的胳膊,蓦地想起上次她看的那個電影,不禁臉發燙,心跳加速,火速來到衣櫃前。
櫃子上層不光有睡衣,還挂着這個季節該有的厚外套、毛衣、襯衫等,下層則挂着褲子和鞋襪。上次他留下的腰帶挂件也被整齊地碼在櫃門的收納盒上。
她在準備和整理這些的時候,也在殷殷盼着他來吧?
苦等一年的苦悶焦躁和不安,瞬間都被撫平了。
他揚着嘴角脫下自己華貴的服飾,親自疊好,連同貼身帶了近一年,連睡覺都不離身的康熙墨寶和兩塊金錠,一同放進櫃子,換上柔軟的格子棉布睡衣(怕他接受不了肌膚裸露,郭綿準備的是長袖),趿拉着不露腳趾的拖鞋,拐進影音室。
可能是太好奇郭綿在看什麼,他的目光被熒屏上的畫面吸引,沒留意郭綿臉上一閃而過的壞笑。
屏幕上光線幽暗,一個穿短裙的女孩正在上樓,随着她上行,觀衆的視線逐漸移到她的腿,上面竟然布滿扭曲的血痕,接着是鞋,鞋已經被血浸透了,每走一步,就會從鞋坑裡溢出一些,在台階上留下一個濕哒哒的血腳印……
“%……¥”
這時,有人叫了一聲(外語,胤禩聽不懂,隻能聽出語氣關切)。
上樓的女孩停下來,慢慢轉過身,鏡頭倏忽上移,移到了她的臉上。
刹那間,胤禩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