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惠與畫中人就像親姐妹似的。
其實女眷們都看出來了,隻不過沒人敢說——說她和畫中人像,豈不是在說,她出去抛頭露面才被畫師畫了下來?畫師将她畫成狐妖,是不是在暗示她狐媚風流不檢點?
她馬上就要嫁給皇子,這樣的流言一旦傳出去,不光婚事要告吹,恐怕整個王府都要承擔天子之怒。
雖然不敢說,心裡卻免不了犯嘀咕。
嘉慧被那些懷疑的目光看得如針紮火烤,恨極了說話不過腦子的三格格。
“畫皺了,原本并不像。畫中人也不可能是你們救的白狐。你們今日才救了它,而這幅畫昨日便到了鄂倫岱手上,畫成則是更久之前了。”揆叙善解人意地幫她解了圍。
嘉慧福了福身子,以示謝意,随之提醒瑪爾珲:“舅舅,既是誤會,是否吩咐下去,莫要以訛傳訛?”
瑪爾珲點頭稱是,當即下令所有人不許再提白狐之事。
等到衆人散了,郭綿緩緩現出身形。
鄂倫岱已從最初的驚懼中緩過神來,按捺不住得說道:“我等皆是朝廷棟梁,不得不請教閣下現世的目的,若為報恩,則是安親王府私事,我等自不幹涉。若有禍國殃民之念,休怪我等不敬之罪。”
言罷,眼中已透出幾分兇狠。
郭綿輕蔑地瞧着他:“知恩圖報是人的思維。所有超脫于人的物種,都沒有這種道德枷鎖。至于禍國殃民,康熙和纣王可不一樣。”
揆叙問:“那尊下來此的用意,可否明示?”
郭綿心說,别問我,問天。
此前她用半吊子‘高維空間’理論為胤禩解釋穿越原理,真到了自己身上,便自動忽略科學,隻想找個罪魁禍首來罵一罵。
賊老天顯然是最适合背鍋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賊老天做事不算絕,把她扔到了胤禩附近。
不過她很清楚,現在不是去找胤禩的好時機。
現在她已知悉,那位與趙佳慧名諱相同,連容貌都極為相似的格格,便是日後的八福晉,且她與胤禩的婚期僅剩七日。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安親王府絕不會放任她去找胤禩。
若離開王府,外面的百姓如何對她,如何飲食起居,都是問題。
當下最為明智的抉擇,便是安于此處耐心等待。隻等嘉慧成功嫁入皇家,再設法前往八貝勒府。又或者,等待胤禩陪同嘉慧回門之際設法與之碰面。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和胤禩初次穿越一樣,用不了幾日便會穿回去。
于是她道:“本尊與一伥精大戰三百年,略有些疲乏,想在此處尋一個清靜地,稍作休養。”
既然不是沖安親王府來的,瑪爾珲便以皇子大婚為由,懇請鄂倫岱将這尊邪神請回家。
“畢竟畫是你的。”
鄂倫岱倒不是不敢,就是有點酸,“仙尊看不上我那破地兒。昨天我在家盯着畫看了一天她都沒現身。一到你這兒就現身了。啧。”
瑪爾珲知道他犯起軸來誰的面子也不看,轉而去求揆叙。
揆叙深知請神容易送神難,但他面子薄,沒好意思明确拒絕,一時之間顯得頗為猶豫。
吳爾占立即圍上來與瑪爾珲打配合。
兩兄弟一唱一和,左右夾擊,對揆叙展開勸說攻勢。
揆叙很快敗下陣來。
誰料他剛松口,四人忽聽郭綿道:“小周,探測方圓五百米與我磁場最相合的地方。”
本尊給你們推來搡去的自由了嗎?!
虛空中,那個溫柔恭敬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主人,立即為您啟動磁場探測。”
四人全都安靜下來。
片刻後。
“此處往東南方向三百米之處,與您的磁場最為契合,适宜休養生息。”
“好,就那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