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吃完一個三明治的功夫,姜沉就回來了。
看到他隻身一人回來,林栖的眼神暗淡了一秒。與此同時收到了陸野發來地微信。
【想要以什麼樣的節奏交往随你,慢下來,亦或是抹掉這個吻,回到原點,都行,渣了我也可以,别有壓力。】
林栖微微擰眉,調出鍵盤。
【陸野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非人的事情?!】
那邊發來一句話,準确的說,是一個表情包,字體比正常輸入的文字要小,每個字都是不同的顔色,blingbling地閃着光——
“你先親我的。”
看來這句話,他就是死了也要刻在墓志銘上。
姜沉就在這個時候走進咖啡館,他看見林栖捧着手機,一副将笑未笑的樣子,于是站在門口多等了兩秒才進來。
“你心情似乎好多了。”他進來後,坐到林栖對面,“沒打擾你回消息吧?”
“已經回完了。”林栖将手機扣在桌在上,一時還來不及收那張苦笑又想要揍人的臉,但是很快從與陸野的對話中脫身出來,笑意明朗。
姜沉覺得,安慰她的想法,似乎有點多餘。
他們喝着咖啡聊了一會兒,大部分是與青鳥簽約的事情,末了,林栖打包了一份舒芙蕾回家。
晚上七點,許舒回到公寓的時候,林栖正在練吉他。
她信手彈着一首抒情浪漫的曲子,聽上去如墜雲端。
“心情不錯呀!”許舒換了拖鞋貼過去,一臉期待好消息的表情,“看來跟青鳥談得很順利。”
林栖放下吉他,将舒芙蕾從冰箱裡拿出來跟她分享,邊裝盤邊說:“他們堅持拖到節目錄制完,可能是看輿論走向,再做決定吧,誰也不想簽一個還沒出道就塌房的藝人。”
許舒詫異:“那你還一臉輕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談戀愛了。”
林栖眉尾倏忽一跳。
未免這個話題深入下去,便将今天的事說了:“我遇到愛頓了,他跟我說,是陸野爆的料,我差點就被他帶進去了,還好……”
“他這不是背刺陸野嗎?”許舒咂舌,“他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他臉呢?”
林栖聳肩道,“愛頓的人品,什麼騷操作我都不奇怪。反正,後來……唔,冷靜下來就一想,就清楚了。”
許舒“蛤”了一聲,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你是怎麼想清楚的?陸野爆料地話,也不是不可能,把你風評搞壞,剩下的愛頓和林柚安,不管誰拿冠軍,他都是背後赢家。啧啧啧,這麼一想,他還挺有手段的!”
林栖無奈地看着許舒,“陸野沒你想的那麼神,看似他是扯線的人,其實也在被線拉扯着。”
“這麼說,也有道理。啧……”許舒聽着,總是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像是在看一部跳幀的電影。
“算了,你想明白就好,”許舒遲疑地安慰她,“想明白就把這破事丢到一邊,明天就是總決賽,不管結果怎麼樣,反正明天過後,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
她聽過林栖決賽的小樣和彩排,是非常棒的一首原創,如果沒有這次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是很可以一戰的。
可惜現在她路人緣差得一塌糊塗,網絡票數不可能超過網民喜愛度最高的林柚安,和一直搞騷操作博同情票的愛頓。
所以盡管覺得無比可惜,許舒還是盡力地引導她放下輸赢,别太執迷。
林栖嘴上答應地松快,卻一夜未眠。
不甘心與随遇而安在腦子裡打架。
況且這件事的後果也不是說抹掉就能抹掉的,不管明天唱一首怎樣驚世駭俗的歌,也洗不掉她在背後蛐蛐同行和前輩的黑漬。
在賽程中一番盲拳亂打到今日,她終于切切實實地被娛樂圈上了一課——
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
第二天,她頂着徹夜未眠的黑眼圈去攝制大樓。
節目晚上七點開始直播,仗從一清早就開始打了。
走到最後的四位選手換上最隆重的妝造,一遍一遍做準備。
節目組并沒有放過林栖,前采的時候,工作人員故意問道:“網上的事,會不會對你今天的表現産生影響?”
陸野在一旁的備采區閉目養神,專屬化妝師在幫他補妝,一台專屬攝像機全程跟拍。
林栖昨晚打了很多腹稿,此刻全部在胃裡打轉,最終隻能蒼白吐出兩個字:“不會。”
陸野補完妝,對化妝師說了聲“謝謝”,然後轉了個身,朝向這邊。
僅僅隻是轉了個方向而已,周遭便吊詭地安靜下來。
工作人員看似各忙各的,餘光無不牢牢釘在陸野身上,期待着他的反應。
林栖心頭一驚,握着座椅扶手的指尖不自覺用力到泛白。
陸野的長腿剛邁出一步,就被經紀人虎哥以急事為由拉走了。
“抱歉啊,我從不幹涉你的任何決斷,”專屬休息室裡,虎哥沉聲對陸野說,“但是這次不同,再信馬由缰,這個時候也得給你拽回來。”
陸野撇嘴一笑,“你是不是想多了?”
虎哥盯着他,“剛才你是要上前去說什麼吧?你要幫林栖說話?”
陸野無所謂地揚了揚嘴角,“随便幫她澄清兩句,錄音那事,我是當事人。”
“真的隻是随便澄清兩句?”
“……他們設計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真的嗎?”虎哥問,“那些話她真的一個字沒說嗎?你是當事人,還是當局者迷?對她有濾鏡?”
是又怎麼樣?
陸野張了張嘴,以為自己會說出口的。
然而他隻是在心裡腹诽,表情卻是理智而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