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先走了哈。”季長夏朝壯漢抱歉地笑着。
轉身跟上了虞卿的步伐。
季長夏上樓梯時,還不忘打量那兩個男人。卻意外的發現,那眯眯眼看着他,眼睛瞪大了,眼神還怪吓人的。
像是在看魚缸裡的魚,完全漠視他們弱小的生命。
季長夏被吓得不敢再轉頭看。
虞卿撇了他一眼,“别慫,瞪回去,你眼睛比他大。”
姐,是這個問題嗎?季長夏有些委屈地朝虞卿投眼神。
行吧,虞卿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扯了,但話糙理不糙嘛。
到了客棧二層,兩人雖然住的是同等級的房間,但因為人實在太多,分的散了,隔得有點遠。
虞卿不放心,在季長夏房間門口布下個陣法,元嬰以下禁行。
季長夏目送虞卿離開,他實在好奇剛剛眯眯眼的身份,更好奇虞卿是誰。但他直覺告訴他,一旦問了,剛建立的良好關系也将随之消失不見。
深夜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陷入睡眠,至少虞卿還沒有。
她坐在房内窗戶的木框上,斜靠在上面,擡眼看向天。
今晚的天色不錯,至少比在靈山那晚要好,有月亮,照得下面屋檐上都是一片月色。
腦海裡不斷回放着下午的事,這像塊巨石一樣壓在她心裡,隻有坐在這兒看景色時稍微能輕松點。
那個男人的眼神讓她想到一次,就想将他拎出來暴揍一頓。
而且直到意氣出走,大腦冷靜下來後,她才意識到那兩人本來就是準備吸引他們過去的。
當着所有人的面,他太大聲了。
而其他人竟然毫無反應,他們的話甚至可能隻有虞卿和季長夏二人才能聽到。
比起那個雄壯的男人,虞卿覺得自己的危機感全部來自于那個笑眯眯的。
他是誰,知道多少,又有何目的?
所以,表面上說,今晚天色不錯,月光大片大片灑在外面。實際上在說,绛月的威力能得到最充分的發揮。
想起男人那眯眯眼,虞卿腦海中就不自覺浮現出某人的臉。同樣的欠揍,虞卿覺得自己手有點癢。
話是這麼說,其實虞卿完全忘記了自己不能使用全部靈力這事。
她完全沒過過這樣的生活。于是,不能使用靈力的事常常被她抛于腦後。
虞卿越想越煩躁,當一件事成為潛在威脅時,她第一反應就是除掉他。
她從木框上輕輕躍下來,大跨步到床上準備休息。
遇到煩心事,睡覺就不會煩了。這是她的第二反應。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叩叩”
直覺告訴虞卿,是那個讓她感到危險的男人。
她緩步走到門旁邊,身子緊貼着牆壁上,念道“無邊月色,月光為劍,借我三尺月光。”
銀色的光點彙聚在一起,凝成劍的形狀。
敲門聲停止的瞬間,虞卿一把把住劍柄,朝前捅去。
男人推開門,側身躲過虞卿的劍招,“這麼久不見,竟然如此狠心。”
虞卿繼續橫向掃過去,“哪比得了師兄啊,見面就是威脅。”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繼續說話,就是一個不斷拿劍砍,一個不斷閃身躲。
等到十幾招過去,虞卿膩了,又随便在床上找個地方坐下來。
“你這懶毛病,什麼時候改改?”明枭調侃道。
“關你何事?”隻得來了虞卿的一個白眼。
明枭也不氣,畢竟這位師妹的本領,他早領教過了。
“掌門很想你。”明枭嘗試打感情牌。
“你是要笑死我嗎,随便一個閉關都是十年起步的人,還能因為我離開一個月而想念。”虞卿拒絕他的感情牌。
“你……”明枭看向虞卿,眼睛沒再眯起來,而是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真不想要掌門之位?”
“不要,怎麼連你都來問我了?”虞卿沒好氣地回應道。
“好奇罷了。”明枭突然輕笑一聲,又重複一遍自己說的話“好奇罷了。”
虞卿感覺他這樣怪怪的,“師兄,你……”
原本準備離開的明枭轉頭看向她,“怎麼了?”
“你小心别走火入魔了。”虞卿不知道明枭心裡所想,隻下意識地擔心明枭會不會走火入魔。
明枭聞言頓了一下,随後道,
“不會的,師妹,我永遠不會走火入魔。”
他嘴角勾起,有了淡淡笑意。眉目自然舒展,笑得有點假,卻讓人感覺這已經是他最真誠的笑了。
不知為何,她知道了眯眯眼男人的真實身份,是她的大師兄—明枭。但此刻内心的疲累比之前更盛了。
直到明枭離開虞卿的視線,她還久久不能回神。
後來,虞卿總是在想,如果這一天,她發現他身上的不對勁,是不是能把明枭拉回來。
至少不會淪落到那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