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虞卿的不是透過窗紙照進她房間的陽光,而是季長夏的喊聲。
虞卿被叫得不耐煩,她沖到門口,大力拉開門。
正準備告訴季長夏,吵醒一個沒睡夠的人,後果有多可怕。
卻看到,季長夏拎着四層的大盒子,看外面還挺精美的。
鼻子嗅來的香氣告訴她,好像還可以再忍一忍。
“你昨晚沒吃飯,又沒吃辟谷丹,我擔心你餓,給你帶了點吃的。”
男人舉高墨黑色镂金盒子至胸前,虞卿的臉與香味挨得更近了。
她讓開一條道,“進來吧。”
季長夏毫不猶豫地閃進來,坐在桌前,将一碟一碟吃食放上去。
什麼桂花酥,玫瑰酪,馄饨,撈面都有。
甜的鹹的辣的一應俱全,怪不得季長夏能得虞卿另眼相看呢。
原本虞卿自持身份,不肯吃這些普通美食。但季長夏不管,錢隻夠買這些,強行逼迫虞卿吃下去後,她便瘋狂的愛上了這些吃的。
虞卿坐到一旁,季長夏給她遞筷子,她拿起筷子後,就直接開動了。
雖然速度快,但吃相不狼狽,一口一口的,讓人看着很有食欲。
季長夏手握拳,頂在太陽穴那,頭壓上去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昨天那個人,你認識?”
虞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他,連嘴裡咀嚼的動作都沒了。
“我也就是好奇,沒别的意思。”季長夏趕忙找補。
虞卿嘴巴開始動,繼續扒碗底的面。
“認識。”在季長夏各種變換的懊惱神情中,虞卿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季長夏點點頭,将視線往其他地方看,以免虞卿發現他眼中的好奇八卦的眼神。
“你想我細說?”
“能這樣當然最好了。”季長夏又看過去,露出笑容。
‘‘某次密境裡認識的’’虞卿低着頭,令季長夏看不清表情,謊話張嘴就來,“因為我勝了他一次,他就喋喋不休地找我麻煩。’’
‘‘例如把我煉丹的草藥偷走換成别的,向我家裡人告狀,和别人說我的壞話之類的。’’
天地良心,這些可不是騙人的,明枭那混蛋可是都做過。
出乎虞卿意料的是季長夏反應不大,手指在下巴處反複摸索,不知道在想什麼。
虞卿垂眸,将心思都放到吃東西上了。
直到一個白色細長口的瓶子擺在眼前,她才停下,側頭看他。
‘‘瓶子裡有聽話粉,灑在他身上,一炷香的時間裡,你下的命令他都會聽從。’’季長夏神色認真,‘‘這樣他就欺負不了你了。’’、
碗筷擱置在桌上的聲響很大,就像虞卿心裡的不平靜。明明隻是随口一說,明明隻是小事一樁,但總有人把你的情緒放在第一位。
輕笑聲從虞卿的心裡竄到鼻子,怔怔地望着季長夏。
‘‘我很少用這個的,這不是為了你。’’季長夏努力為自己辯解。‘‘不過,修為越高,控制時間越短。失效後會有一切記憶。’’
‘‘好。’’一個快到令人看不清的影子奪下了這瓶子,‘‘謝了。’’
季長夏為自己能幫到虞卿沾沾自喜,‘‘不用客氣。’’
在漆黑得隻有幾顆星星照亮行路的情況下,人們不願屈服于這種條件,将熱鬧的小攤開了遍。
金色的建築在夜晚顯得更加明亮,所有來賓都是乘坐各式各樣的騎行坐騎到的。
除了想賭一波大的的季長夏,虞卿二人。
生怕多花一個子就會讓這次行動失敗。
呼—,季長夏粗喘着氣,額間冒着冷汗,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
怕很多,怕拍賣失敗,怕拍得後被人算計,怕被人謀劃抵在聚财樓當奴隸。
這屬于是過度擔心了。虞卿知道了,肯定要笑話他,聚财樓不做違法之事。
虞卿耳力很好,周圍人聲鼎沸,到處是遊玩的人們。
畢竟,聚财樓召開這等盛會,來的人多,自然也能帶來大量的錢财。
誰都想來分一點。
“不用擔心,你那東西,不知用途,想拍的人不會太多的。”
僵硬的語言,奇怪的語氣。
她是真不會安慰人。
季長夏心裡默默吐槽着,但壓力詭異地減小了不少。
門口基本都是來打探消息的閑人,見季長夏這個不懂行的想從前面進。
虞卿直接沒管他的意見,将人直接拉過去,從那個隻有擁有拍賣函才可以進的小道進入。
知道看到了笑吟吟接待他們的使者,季長夏才醒過神來。
無需多言,使者便帶他們前往該去的地方了。
等到對的位置,還是個空無一物的小房間。
季長夏滿腹疑問,沒問出口,下意識地看向走在他後面的虞卿,眼神示意她,該怎麼辦?
虞卿随意掃他一眼,又漫不經心的看别處去了。
這人靠不住。
等季長夏回頭時,就看見一個圓形的小球出現在使者手裡,細細看去,竟是個小房子,還是個特别繁華,一看就知道是季長夏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房子。
使者手指合攏向外伸去,随之一同向外伸的是透明球内的小屋。
房間内的裝潢瞬間換了遍,白漆變紅綢,桌上還擺滿了價值千金的靈果。
前面由兩個紅布打底金絲繡邊的簾子遮蔽視線,後面的大床桌椅更是軟到整個人直接陷進去。
太舒服了。
使者一走,季長夏就攤在床上,将自己的身體與這張床完美貼合。
他也沒忘正經事。
“你怎麼知道有小道的啊?”他從床上費力探出個頭來,好奇地問虞卿。
“邀請函上有寫。”虞卿瞥他一眼,從簾子側邊打探下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