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是受害者,憑什麼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
“然後呢?”
“你接下來是要說什麼?要我加入你們嗎?”
看虞卿這麼識趣,幾個長老都滿心歡喜地準備誇她幾句了。
卻聽到某人嚣張的聲音傳來“好啊,跪下來求我。我就溫和點拒絕你們。’’
“你别太肆意妄為了。”這話聽的有位脾氣爆一點的長老氣不過直接站起來罵她。
“我就這麼肆意妄為,怎麼了?”虞卿可一點不怕他們,“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态度。”
“好了。”就在虞卿即将把在場所有人都惹生氣之前,黎雨棠出聲,制止了她。
“阿卿,我沒事。”她朝虞卿笑笑,但身體實在是過于虛弱了,導緻勾起淺淺的嘴角也稍顯勉強。“走吧。”
“我帶我們族長走,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虞卿掃視衆人,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随後,從蘅芙手裡抱過黎雨棠,起身就走。
她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們的意見。
那條長廊還是很長,十幾公裡的路程,虞卿又不敢跑太快,生怕她血流沒了。
“你說你,修這麼長的走廊幹嗎?”
一邊小跑還一邊嫌棄道。
搞得黎雨棠氣笑了,““我沒事,你不用跑這麼快。””
“還沒事呢,小姐,你瞬身上下都是血。”
蘅芙不滿地說道。
“你們兩組團說我呢。”黎雨棠沒好氣地笑笑。
幾人小跑進黎雨棠的卧室,虞卿輕輕地像對待絕世珍寶一樣将黎雨棠放在她床上。
深怕扯到她的傷口,衆人小心翼翼的。
蘅芙嫌虞卿笨手笨腳的,害小姐低聲輕呼了好幾下,趕到一旁去了。
她将黎雨棠受傷部位的衣服一點點劃開,又用藥膏一點點塗抹。
當然,在這過程中,季長夏也被趕了出去。
虞卿和季長夏兩人面面相觑,一時間相顧無言。
在蘅芙領二人回到房間時,她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會死的。”
蘅芙是個很樂觀的人,無論面對什麼困難,都會很快調整好情緒,積極面對。
而現在,她卻跪下來牽着他們的衣角,淚流滿面地求二人救黎雨棠。
蘅芙拉着虞卿的下裙擺哭求道。
二人這才知道了事情起因由來。
黎雨棠,這一任的黎家家主。
之前所有人都稱呼她為小姐,以為她還沒繼承家主之位,可黎雨棠卻又看家族事務。
這事情一直讓虞卿有些想不通。
而現在答案全有了。
黎雨棠雖為黎家家主,但八歲即位,權利全被那些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好的爺爺叔叔拿着。
她手中沒有實權。
可無能之人總是憂慮,擔心未來黎雨棠步步謀劃。于是幾十個壯年男子決定進一步控制她。
幼年飼養的小狗,被他們當着黎雨棠的面一腳踢死了。
她的母親,也是黎雨棠眼睜睜看着那些叔伯三言兩語就将罪名定下,活活燒死了。
所以,那些人看過了她太多精神崩潰的時候,才在今天她的波瀾不驚的神情下感到憤怒。
黎雨棠的痛苦是他們快樂的來源。
從來沒有人救過她,蘅芙很愛她,勝過一切。但是她也隻能陪着黎雨棠,并不能為她遮風擋雨。
那麼多年,就這樣過來了。
提醒吊膽度過了大半輩子,突然有個肆意張揚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出現,就莫名有點羨慕。
當虞卿出現在她前面時,天邊的烏雲散去,露出縷縷銀色月光照在虞卿身上。
那一刻,虞卿就是她的婵娟神女,披月而來。
月光從雲層縫隙中投射出,撒在虞卿臉上,身上。黎雨棠清楚地看到了虞卿手流出的血液順着手臂,向她那件漂亮華麗的衣裳流去。
于是,她說“好了。”“不要緊了。”“我沒事。”
三個果斷而堅決的句子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虞卿說的。
她不想再看到虞卿受傷了。哪怕虞卿本人都不在乎,這也不行。
當虞卿轉身,她看到了虞卿眼神中的焦急與擔憂。
原來那樣事事随心的人也會為自己産生這樣的情緒嗎。
“阿芙。”她聲音輕飄飄的,臉色慘白,仿佛馬上就要魂斷當場了。
“小姐。”蘅芙是真的被吓哭了,要不是黎雨棠還回了幾句話,她真的以為小姐沒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挨鞭刑,蘅芙也不是第一次幫她處理傷勢。
蘅芙處理得精細周到,不僅沒讓黎雨棠低哼一句,還快速地上好了藥。
“二位請進來吧。”黎雨棠微微向前俯身,朝門口喊到。
一進門,那個坐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女人十分紮眼。
虞卿不理解黎雨棠的深情從何而來,但她覺得自己也該給予回應。
她右手三指并攏,舉過頭頂。
“我願立天道誓言。如果……”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蘅芙堵住了。
能吩咐蘅芙的人自然是黎雨棠了。
一個眼神,她就懂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何必立此毒誓。”
黎雨棠唇瓣勾起,淺笑看她,“你若是在想為我做什麼的話。”
手指勾在下巴那,故作沉思,随即又天真地說,“不若你到時候陪我一起選婚服吧。”
“我和阿芙兩個人選容易糾結。”她眉頭蹙起,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虞卿根本沒辦法拒絕她。
“好。”虞卿雖不解,以為黎雨棠對這場親事十分期待。
那樣做派的男人,二人婚後能做到相敬如賓嗎?
但看着黎雨棠溫婉的眉目,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