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開口,就被與虞卿狼狽為奸的黎雨棠打斷了。
“别說這個了,”黎雨棠仰頭示意二人看去,大長老還在和賀莊打呢。
大長老實力本就不如賀莊,一個愣神就可能導緻他身死道消。
“賀莊,你哪找來的?”
季長夏處理完兩人傷勢,松口氣。
“誰說是我找來的。”黎雨棠擺手,這關她什麼事啊。
“我看他打那大長老。”一來就看到賀莊暴打大長老,他自然想當然地以為賀莊是黎雨棠的人呀。
搞得虞卿都心動了,從他手裡掏些走。
兩人一起嗑瓜子,季長夏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着黎雨棠。
黎雨棠聳肩,“我隻是有一次發現了他身上有黑色條紋,然後還發現了他的血制陣法有奇效,然後還發現了如何控制他而已。”
而已?你發現的也太多了吧。再發現一點,他這個人和成為你奴隸有什麼區别?
兩人心裡感慨,手中嗑瓜子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三人坐在一旁,原本就打算看熱鬧,讓大長老和這個賀莊打個天昏地暗的。
卻沒想到,
“大伯,大伯。”聽到熟悉的聲音,黎雨棠眉頭微微蹙起。
是她父親。
虞卿經過昨天的事,記得他的聲音和大概形态。她并沒有動手處理他。
她覺得黎雨棠會想要自己動手。
外面重重風雨來的氛圍對他沒一點影響。
“你要我幫你嗎?”
她看出黎雨棠眼裡的寒意,出聲詢問。
黎雨棠驚訝于虞卿的敏銳。
雖然虞卿面上看去總是冷冰冰不善言語,但其實對情緒很是敏銳。
黎雨棠從情緒中回過神,搖頭,對季長夏問道“你還有什麼藥嗎?”
“沒了。”季長夏擺手,如果他有藥,不早給虞卿了。
虞卿不知從哪裡掏出個白瓷瓶子,“我還有一點。”
季長夏瞥她一眼,虞卿故意躲過他的視線,專心看向黎雨棠。
“多謝。”黎雨棠往她父親那邊走,順手從虞卿手裡接過丹藥。
季長夏往虞卿拱位置,湊到她耳邊問,“你哪來的?”
“秘密。”虞卿不回答,她才不會告訴季長夏,這是之前他給的,自己嫌苦沒吃。
剛剛沒動身防禦,也是想着還有點丹藥,不着急。
而且,她摩挲绛月劍柄,還有别的方法。
“那是治療内傷的,我這傷沒辦法。”
季長夏冷哼一聲,“你說啥是啥吧。”
虞卿聽出了季長夏的别扭,莫名想象出他撇着嘴刻意偏過頭不看她的樣子,有些好笑。
但又接着浮現季長夏沖到她面前幫她擋傷的畫面,每當虞卿想起來這個,都有種無力的恐慌。
“季長夏”,虞卿低着頭輕聲喊他名字。
季長夏不明所以,“咋了?”
“以後不要幫我擋傷。”
“不行,我們是同伴。不能隻有你一個人上。”季長夏沒注意到虞卿情緒不對,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虞卿猛然擡頭,與剛湊到她面前說話的季長夏挨的很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這讓她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突然變了。
“我是劍修,還沒淪落到一個丹修保護的份上來。”虞卿憤憤起身走開。
“我之前也幫過你啊。”
“這不一樣。”“哪不一樣?”
兩人即将陷入死循環裡,季長夏卻發現天邊迅速聚集了一堆烏雲。
墨黑色的雲朵裡閃爍着紫色的雷電。
黎雨棠手持匕首,朝黎父戳去。
第一下,被他躲過。
男人朝她吼道,“我可是你父親。”
黎雨棠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父親?你現在知道你是我父親了。”
“母親被污蔑,你懦弱不敢站出來辯駁時,你為何不說你是我父親?”
“我被家族長老次次施以刑法,你在旁邊一聲不吭,生怕牽扯自己時,怎麼不想到你是我父親?”
“昨日,你親手告發我,不惜發毒誓冤枉我時,怎麼不想想你是我父親?”
黎雨棠神情癫狂,死死扯着黎父手臂上的衣料,将男人不停搖晃。
“你母親是活該,你也是。”男人以為天雷即将劈向黎雨棠,毫不客氣地辱罵道,“如果你也老實做人,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母親和你那個侍女的死,不都怪你嗎?”
這話一出,黎雨棠也沒想到他能無恥到這個境界。趁黎雨棠愣神的功夫,男人一把推開他。
那你就死到地府去陪她們吧。
黎雨棠向男人奔跑的地方追去,天上的紫雷也像蛇一般從她身後追來。
“你個小賤人,殺害親父,你要遭到天打五雷轟的懲罰。”
男人停下腳步,神色傲慢,仿佛已經看到黎雨棠被天雷劈下,無法動手殺他的可憐模樣。
但他低估黎雨棠。
在她手中的匕首刺進黎父身體的那一刻,紫雷也的确落到了她身上。
可是她迎着雷電在她體内四處亂竄,甚至可能毀她筋脈從此不能修煉的後果,将手中的匕首插的更深。
“沒人能阻止我殺你。”黎雨棠嘴角流出一抹血,“包括天道。”
黎雨棠眼睛瞪的大大的,她要親眼看見男人的死亡。
她向後抽出匕首,黎父的身體也随之倒下。
男人睜眼看到的最後一幕該怎麼形容呢?
邪肆詭異的笑容,明明大仇得報,眼眶裡卻是滿是淚水。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殺死仇人的快感還是殺死親父的痛苦,還是告别過往的麻木。
虞卿眼疾手快,立刻飛奔到黎雨棠身邊,接住她。
“離我遠一點。”
這是黎雨棠撐着紫雷的傷害說的第一句話,她擔心體内的紫雷會傷到離自己很近的虞卿。
“我是雷靈根。”聞言,虞卿抱黎雨棠更緊了。“天雷隻會讓我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