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繞在幾人周圍,觸手可及,像是渴求的大道令人垂涎伸手。
隻不過相比于虞卿的靈台清明,雄心壯志,季長夏心中愁緒增生。
原因嘛,自然是靠在虞卿身上的黎雨棠。
‘‘大小姐,你黎家該怎麼辦’’季長夏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有沒有善心,反正有惡意。
‘‘無所謂啊。’’黎雨棠笑的樣子天真爛漫,仿佛黎家家主另有其人。
季長夏被氣得不行,下意識朝虞卿望去,卻發現她神色凝重。
‘‘你···’’
眨眼間,虞卿一手牽住了一個,拉着二人朝下方跳去。
诶?
兩人四目相對,想從對方眼裡找出真相,卻發現無用。
黎雨棠意識到可能是飛艇不對勁,擡眼望去。
哪怕縮小後也足以容納十幾個人的飛艇直直向下墜去。
虞卿掏出降月劍,卻發現連降月劍都無法飛行,隻能任其自然落下。
這什麼奇葩地方啊!
這是虞卿清醒前最後一句話。
‘‘這三個人沒穿紅色衣服,應該不是和那些壞人是一夥的吧。’’稚嫩的女音傳來,隐隐帶有哭腔。
‘‘閉嘴,笨蛋,壞人難道不會換衣服嗎?’’回答的少年故意壓低嗓音,一副故作大人的模樣。
吵雜的聲音讓虞卿晃悠着腦袋清醒,身上的異物感讓她清楚知道自己被綁起來了。
不過,身上還有點冰涼的清爽感,難道還有人幫她上藥了嗎?
繩子很松,甚至她用力一撐都可以将繩子扯斷。
解決了自己的束縛,虞卿就馬不停蹄地去處理靠在她身上的兩人。
眼睛看不見,隻好憑着印象上下摸索。
兩隻手從中間同一個部分按住繩子,往兩邊扯,輕輕松松又拽開一個。
剛解開季長夏的腳腕處的繩子,突然背上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打死你個壞人。’’
‘‘你殺我阿娘,現在又來幹嘛,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話的男孩朝後攏了攏自己的第一個開口的女孩。
他們拿地上細小的石子砸向她,尖銳的部分撓過皮膚,留下細長的紅痕。
長期煉體的結果讓她覺得這些傷害不痛不癢的,但是她不是能忍受别人指着鼻子冤枉她的笨蛋。
她蹙眉解開二人的繩子後,站起身,回身不滿地望過去。
在那群小孩子的視角裡,披頭散發,渾身血污的虞卿簡直是從地獄來的修羅。
帶頭扔的男孩子腳不止地顫抖,但還是張開一雙手臂攔住身後的孩子。
‘‘我一個人扔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殺就殺我好了。’’
‘‘還有我···’’
‘‘還有我’’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出現,将季長夏和黎雨棠二人喚醒。
他們暈乎乎地醒來,就望見虞卿殺氣蓬勃地面向幾個小孩子。
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現在角落,他扔下藥簍子,匆匆趕來。化作九尾狐,幾條尾巴護在小孩身前,顫聲道,你們要幹嗎?
他尾巴很大,占據了洞窟内三分之一的位置,可九條尾巴随着他的恐懼劇烈顫抖搖晃。
在楚楚可憐的孩子們和殺意四射的虞卿中,季長夏歎了口氣,決定昧着良心選擇虞卿。
‘‘發生了什麼?’’他用一種近乎哄小孩子的方式哄着她開口。
虞卿别過腦袋,被小孩罵生氣了,吓小孩子這事情,她沒臉說。
地上的石子可以很好地說明一切,形成了一條弧線,隻有他們這邊才有的小石子讓季長夏很容易聯想到一切。
‘‘是他們先拿石子扔人的。’’季長夏皺眉,他這樣的泥菩薩都有脾氣了。
黎雨棠掃他們一眼,結合迷迷糊糊間聽到的話‘‘我們與殺害你們家人的人不是一夥的,我們隻是雲遊至此,遇到些麻煩。’’
‘‘是··是我救下你們後,擔心你們動手,将你們捆起來的。’’白狐化作人樣,但言語間還是盡力為幾個小孩子開脫。
一個築基狐妖會綁一個三歲小孩都能解開的活結,當他們傻子嗎?
幾人立刻懂了,身上的傷是眼前男狐處理的,繩子是這幾個孩子以為他們是壞人綁的。
不過,望着男狐自己害怕的要命還死死護住身後幾人的小模樣,讓黎雨棠腦海中浮現出熟悉的身影。
肩上不知道被誰拍了一下,黎雨棠下意識望去,就發現虞卿眼含笑意地看着她,還有季長夏彎着腰朝她笑。
這兩人,真是···黎雨棠失笑。
‘‘我們并無惡意。’’黎雨棠繼續開口,躬身行禮介紹道,‘‘我姓黎,名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