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會喜歡這兒？”新荊惱火至極。金陵就是南京，他萬萬沒想到蘇醒過來，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省。“我要回去。”

“你現在怕是走不了。”鬼魂道，“這兒道場寺廟衆多，有些地方我過不去，就得借用你的身體。”

新荊：“我拒絕。”他咬牙道，“既然之前是跟你定了個契約，那麼現在我要廢止它。”

“沒那麼簡單。”鬼魂伸出手。新荊無法阻擋，看着對方手指抵在自己胸口，然後緩慢沒入進去。

新荊：“——！！”

他的心跳驟然加快，冷汗順着額角流了下來。“你……”

鬼魂的手在他身體裡輕撫這個猛烈跳動的髒器。他收攏手指，心髒便在他手心裡顫抖跳動。當手指再稍微用力擠壓，那種搏動幾乎就伴随着被壓制後窒息似的倉皇。

“我需要你的幫助。”鬼魂道，“真的。我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新荊緊緊盯着那隻手。他臉色慘白，這場景并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怎麼樣？”鬼魂輕聲道，凝視着他的雙眼。

新荊擡起頭來。他突然扯出一個笑容，道：“我拒絕。”

鬼魂一怔。短暫的沉默後，他抽出手，改為掐住他的脖頸。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他歎氣道，“你不過是個赝品，而我也不是沒有打碎過赝品。”

新荊伸手去推，但他的手從對方手指間穿了過去。

脖頸則被掐得已然深陷，他不由得張開了口，頸間青筋凸起。很快，一層黑霧從眼前籠罩下來。

下一秒，對方松開了手。新荊摔回到床上，從死亡線上驟然得返，劇烈地咳嗽。而他面前的鬼魂看起來心情糟糕至極。

——糟糕到不惜動用力量立刻讓身邊這人再睡過去。這根本得不到什麼，唯一擁有的，不過是耳邊短暫的甯靜。

……我需要……捋一捋思路。

鬼魂坐在床邊，伸手用力掐着眉心。之前再怎麼說，奪舍也算是征求了對方意見，還能辯解一番；現在這樣，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忤逆了。

但他父親就沉睡在城市裡，距離不算遙遠；他為了到這兒來，也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既然認定這是正确的方式，那麼轉生者與他之間的關系，也不過是……是……

鬼魂臉上顯出一絲空白。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新荊已經再次閉目陷入昏睡，頸上指印猶在，在月光下仍是觸目驚心的。

鬼魂忍不住伸出手。短暫的幾秒後，淤青被盡然治愈，隻剩下了月光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