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知是被吓傻了還是怎地,下意識反駁道:“可我們不是紅色皮鞋啊!”
“沾了人皮和血,不就是紅色皮鞋了!快脫啊!”
兩個女孩見有希望,這才稍微清醒了點,連忙抖着手将鞋脫掉,扔到了人面秃鹫面前。
果然,見到面前沾着碎肉和鮮血的鞋,人面秃鹫立刻停止了攻擊,叼着鞋滿意地離開了。
柏婪看着秃鹫離開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氣。
他猜測紅色皮鞋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但四個女孩沒有找到,死了一個人後,秃鹫砍掉她的腳,給出了另一種過關的提示——沾了人皮和鮮血的鞋子,可以作為紅色皮鞋的替代品。
他忽然又想起在煉金工房裡秃鹫攻擊自己腹部的意圖,推測了一下,如果那時鶴厲沒能及時找到金鍊子,用自己的腸子代替,說不定也能行?
被自己的想象激出一身雞皮疙瘩,柏婪連忙停止了聯想。
柏佰拍了下柏婪的肩膀,真誠地誇贊道:“挺厲害啊兄弟,多虧了你。”
柏婪笑笑,“運氣好。”
柏佰感歎一聲:“可惜我們來晚了,不然能多救點人的。”
“已經很好了。”柏婪道。
柏佰樂觀一笑:“也是。”
語罷,他又去安撫兩個被吓壞的女生了。
有了這次的經驗,柏佰希望早點離開去下一個目标,鶴厲自然無條件同意他的想法,柏婪卻拒絕了。
“鶴厲的手更嚴重了,我也需要休整,更何況還有那兩個女孩子。”你不能為了可能會死的人,将還活着的人陷入危險。
後面這句柏婪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猛地意識到,上一世也有這種時刻,并且很多,柏婪做出的決定大多和柏佰一樣,但那時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并不會有人反駁。
那麼是否有人已經體力不支,卻仍被迫跟着他去救人?是不是有的人心生不滿,卻無法說出口?
是不是,有人背叛,正是因為無數這樣的時刻累積,才迸發出了強烈的不滿?
柏婪忽然有些不敢想,他總覺得拼盡全力救每一個人不會錯,卻忘了反思自己的救人之舉,是否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柏佰想了想柏婪的話,覺得有道理,于是放棄了趕路的想法,照着柏婪的手法替鶴厲重新包紮了一遍,又耐心地詢問了兩個姑娘的狀态。
原地休整了十分鐘左右,幾人才再次出發。
兩個姑娘在看見小鎮裡的景象時,又受了一次驚吓,之後的路上被三個男生圍在中間走,這才稍微好了點。
路途遙遠,中途為了緩解心情,柏佰開口詢問了下兩個女生究竟發生了什麼。
柏婪雖然心中腹诽這到底是緩解心情還是再驚吓一次,但還是認真聽了。
事情和柏婪估計的差不多,隻不過兩個女生是先被砍了腳,失血過多死後才被人面秃鹫吃了屍體。
聽到這裡,柏婪想起,秃鹫的确很少吃活的獵物,一般隻吃死肉或者腐肉。
每當秃鹫出現,便寓意着有人死去,所以秃鹫也被當作是死亡的象征。
柏婪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隐隐覺得事情不簡單。
片刻後,幾人到達了磨坊。
外面一塊巨大磨石下滲出皮膚組織和血液,紅黃白相間的液體溢滿了磨盤的凹槽,顯然是有人被直接壓死在了磨盤下。
兩個女孩見到這種情形,瞬間不肯再向前半步。
柏佰耐心勸導兩人,她們仍神色猶豫,柏佰不放心把她們單獨放在外面,于是對柏婪道:“要不然你在這裡陪一下她們,我和鶴厲進去?”
柏婪卻搖搖頭:“不用了,裡面的事情估計已經解決了。”
柏佰:“為什麼這麼說?”
柏婪語氣有些奇怪:“你臨走的時候沒看進度嗎?我們出發時,進度就已經是百分之三十了,走了這麼久,進度沒變,大概率就是有人完成了任務。”
柏婪語氣奇怪,是因為覺得這個柏佰既然這麼像自己,不應該智商也差不多嗎?為什麼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
柏佰聽完露出了然的神色,兩個女孩也比較信任剛剛救了她們的柏婪,幾人這才得以一同走入磨坊内部。
屋内傳來交談聲,幾人進去時,隻見兩男一女坐在一條石凳上,似乎正在讨論下一步。
見幾人進入,三人先是神色一凝,發現同為代言人後,才放松下來。
他們三人放松了,其他人卻都沉了臉色。那兩個女孩更是神色惶惶,眼睛四處亂飄,又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磨坊的女人問了一句幾人的來曆,卻沒人理她,這才發覺氣氛不知何時陷入了詭異的凝滞。
片刻死寂後,終于,那個略微大膽的女生像是有些撐不住了,顫抖着開口道。
“我……我們是不是……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