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聲音帶了點慌亂:“你怎麼知道這個?”
柏婪也有點驚訝:“還真能嗎,那怎麼才能做到,我說相信你嗎?”
小惡魔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我相信你。”
下一秒,柏婪察覺到心髒被輕輕撞擊了一下,身體也忽然變得不受控制。
面前那條被鶴厲握着的鎖鍊失去目标,無力地散落在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柏婪心神一動,趁小惡魔沒反應過來,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但他仍能感覺到另一個靈魂的存在,于是試探性地問道:“你在嗎?”
【嗯。】
柏婪又問:“感覺怎麼樣?”
小惡魔卻不回答了,突然沉默起來,柏婪隻好放棄和他溝通,對鶴厲宋茶茶道:“應該是附身成功了,那就先這樣吧。”
誰知鶴厲卻一下握住了柏婪的肩膀,力度大得讓他有些吃痛,“不行,讓他出來。”
柏婪“嘶”了一聲,疑惑道:“為什麼?”
鶴厲皺眉,神色難看道:“如果關鍵時刻他奪走你的身體攻擊我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我不能保證可以制服他。”
柏婪卻說:“我覺得他不會吧,而且我也有信心不讓他奪走我的身體。”
“你覺得?”
“嗯,就是一種……感覺。”
鶴厲聞言緩緩起身,漆黑的眼瞳直直盯着柏婪,語氣不自覺帶上了諷刺:“沒想到經曆過那些事情之後,你這随便相信别人的毛病,還是改不了啊。”
柏婪微微皺眉,想說什麼,鶴厲卻忽然收起了那侵略性的眼神,仿佛剛剛那個充滿攻擊性的人從不存在。
他扯出一個微笑,模樣就像是一個并不合格的提線木偶:“不好意思,剛剛有點着急,既然你都選擇了相信他,我自然也沒資格說什麼。”
柏婪覺得他有點奇怪,但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三人緊接着離開了那個地下博物館。
第二天白天依然沒有發生什麼事,見連續三天沒出人命,其他人非但沒有輕松,臉色反而更差。
周舟和聶茜尤甚,看着柏婪三人的眼神,直白得仿佛在說“你們怎麼還沒死”。
柏婪注意到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入夜之前,敲響了他們的屋門。
周舟開了門,因為在廣告裡待得時間過久,他的語氣有些急躁:“你來幹什麼?”
柏婪看着他滿臉防備的模樣,風輕雲淡道:“你們認識柏廉嗎?”
周舟表情明顯一僵,但還是嘴硬道:“不認識,關你什麼事?”
柏婪露出個無害的笑,随意道:“哦,沒事,就是他死之後變成了鬼,昨天晚上和我說,是你們害死了他,他今晚會來找你們。既然你們不認識的話,可能是他認錯人了吧。”
柏婪說完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沒去管面露驚恐的周舟和屋内吓到發顫的聶茜。
他回到房間,過了一小會兒,門被敲響。
他打開房門,隻見終于反應過來的周舟和聶茜站在門口,驚慌地想要詢問他所有事情的經過。
柏婪長相很端正,聞言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給人一種十分真誠熱心的錯覺。
他緩緩道:“嗯……他好像說他要去你們床上,要不你們遠離床鋪試試?”
周舟一把拉住柏婪的胳膊,急切道:“真的,他真這麼說,你不會騙我們吧?”
柏婪聞言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收回被抓住的胳膊,不滿道:“我不顧鬼的報複好心提醒你們,你們不信就算了。”
周舟和聶茜還想說什麼,被走過來的鶴厲一把推了出去。
眼前的門“嘭”地一聲關上,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灰白的死色。
入夜,柏婪和鶴厲躺在床上吃水果,宋茶茶縮在床尾閉目養神。
柏婪咬了一口紅彤彤的蘋果,伴随着清脆的“咔嚓”聲,隔壁開始傳來陣陣尖叫。
鶴厲挑了個汁水飽滿的櫻桃,紅豔的果汁浸潤了唇,染上明亮的血色,與此同時,一牆之隔傳來了利器撕裂皮膚的聲音。
兩人就這樣一人一口,就着那一聲聲絕望的哭嚎與呐喊,吃完了一整盤水果。
最後一顆藍莓落進鶴厲嘴裡,整棟房屋歸于寂靜,隻有粘稠液體滴落的聲音,透過絲毫不隔音的牆壁,傳到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