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绯紅一愣:“什……”
她猛地看向柏婪和鶴厲,發現兩人都一臉淡定,不平衡地說:“所以隻有我不知道?”
柏婪笑着安撫她:“沒辦法,你藏不住事情,容易打草驚蛇。”
陳绯紅還是不太想相信:“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從地下博物館回來之後,茶茶的狀态就不太對,所以晚上我假裝睡着,恰好發現她趁我們睡着時,偷走了我兜裡的相片。”
柏婪說到這裡瞥了眼鶴厲,同樣趁柏婪“睡着”時動手動腳的鶴厲毫不心虛,還輕佻地沖他挑了下眉。
突然,敲門聲響起,所有人動作一緻地看向門口。
“哥哥,幫我開下門好嗎?”
宋茶茶的聲音是熟悉的甜美,然而聽在幾人耳中,卻沁着絲絲涼意。
“開嗎?”陳绯紅問。
“我覺得可以開,你們覺得呢?”柏婪自然是希望開門,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将宋茶茶的身體搶回來,但開門畢竟存在風險,他還是選擇尊重所有人的意見。
不過幸好,其他人都紛紛表示了同意。
鶴厲甚至直接起身要去開門,柏婪拉住了他。
鶴厲笑得溫柔:“不用擔心,我能應付。”
誰知柏婪眨了眨眼,真誠道:“我沒擔心你,我隻是想說,我們等個時機再去開門比較好。”
鶴厲:“……哦”
鶴厲沒問柏婪什麼時機,他們仿佛有種渾然天成的默契,當陳绯紅一句“卧槽”響起,柏婪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出現在房屋角落的安娜貝爾,而鶴厲也在同一時刻打開了門。
柏婪牢牢抓住安娜貝爾的裙子,不出所料道:“果然,為了逼我們離開房間,安娜貝爾一定會移動到我們這裡。”
語罷,他看向門口,屋外的景象,說一句群魔亂舞已不為過。
博物館裡關押的魑魅魍魉被一齊放出,晴天、錢多多以及和他們一起的叫趙行之的男人正縮在客廳的一角,一個藍色的光罩護住了他們。
柏婪認出,那是當初大逃殺裡,趙行之利用他獲得的保命道具,能夠讓使用者隐身不被鬼怪發現。
宋茶茶并沒有出現在門口,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暴露,她站在百鬼之中,微笑着看着幾人,笑容同柏婪手中的安娜貝爾奇異地重合了。
鶴厲左手握住黃金戰士的刀刃,右手制住了一個向他沖過來的埃及豔鬼。
陳绯紅也随手抽了一根木棍,将習禮護在身後。
柏婪撿起地上擺渡人落下的長刀,一邊抵禦鬼怪的攻擊,一邊向晴天三人走去。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晴天三人,看着他們愈發驚恐的目光,忽然有種自己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地獄使者的錯覺。
他無辜地笑了笑,然後用長刀輕輕一戳,脆弱的藍色光屏瞬間碎裂,三人被迫暴露在了無數鬼怪的目光下。
伴随着錢多多的一聲尖叫,四周鬼怪像是聞到肉腥的鬣狗般一湧而上。
柏婪功成身退,利落地躲開鬼怪的攻擊,回到了鶴厲身邊。
不遠處,錢多多和趙行之慌亂地抵擋鬼怪,晴天卻像是受到了什麼沖擊,呆愣在原地。
隻因三秒前,藍屏破碎的刹那,她聽見那個人用極低的、帶着嘲弄的聲音說——
“踩着别人鮮血偷來的東西,你們倒用得安心。”
突然,地下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整個房屋也随之晃動,所有人鬼的動作都停了一瞬。
一隻接近三米的巨型怪物從鏡子裡走出,它的皮膚是灰暗的蒼白,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搏動,它的身後是兩隻漆黑的翅膀,兩顆手掌長的獠牙從口中支出,上面還沾着黑色的血漬。
柏婪意識到,那便是地下博物館那口吸血鬼棺材的主人。
他察覺到身旁鶴厲繃緊的身體,小聲問:“不好辦嗎?”
鶴厲收了平時的嬉笑,沖他點了下頭。
柏婪于是握緊了手中的安娜貝爾,飛快向一個方向沖了過去。
巨型吸血鬼顯然對迅速移動的獵物十分感興趣,向着柏婪就追了過去,卻在中途被鶴厲攔了下來。
鶴厲松了松拳頭,露出個邪笑,“追我老公,問過我意見了嗎?”
吸血鬼也不挑,立刻更換了獵物,和鶴厲打了起來,兩人的攻擊速度一個比一個快,肉眼甚至隻能捕捉到殘影。
柏婪幾步便沖到了廁所,臨門一腳時卻有些猶豫。
他扭頭看了眼正和吸血鬼苦鬥的鶴厲,又看了看被拿着長刀的擺渡人攻擊的陳绯紅習禮,握着安娜貝爾裙擺的手微微收緊。
突然,還在柏婪身體内的小惡魔出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通關的方式了。】
小惡魔一直沉默,柏婪都快忘記他存在了,聽見他的問題,下意識答:“差不多吧,看到安娜貝爾的姿勢後,就開始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