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柏婪的？”

“嗯。”

“還沒追到啊，不像你啊，以前遇到些清高的，或者覺得自己是直男的，不也一兩周就搞定了？”

鶴厲靠在絲絨沙發裡，抿了口酒，酒液沾在唇上，神色慵懶：“這次是認真的。”

祁水一個字都不信：“你跟金止戈那老東西一樣，天生就沒有感情這種東西，還認真呢。說說吧，又憋什麼壞呢？”

“沒有，你想多了。”

祁水頗感無趣地倒在了沙發裡，忽然想起什麼，說：“最近地下又進了一批尖貨，挑兩個給你？”

鶴厲随意答：“行啊，挑兩個漂亮點的，給我房子打掃下。”

祁水翻了個白眼：“又打掃，不知道的以為我在地下進了批保潔阿姨呢。上次送去的都說你給錢大方還不碰他們，真的假的？”

“你猜。”

祁水發現跟着人說話真是費勁，半天憋不出幾個字，卻又忍不住本能找話題：“這次你不親自去看了？”

“不去。”

“那我按你之前的挑，挑那種俊帥型、有肌肉的？”

“不要，挑好看的。”

祁水不解：“你不一直喜歡肌肉男？”

鶴厲終于有了點情緒波動，雖然表現出的是厭惡：“我不喜歡，又高又壯抱起來都不舒坦，找點看得過去的。”

祁水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卻任勞任怨地起身：“行嘞，這就去給您挑。”

等祁水離開之後，鶴厲獨自坐在包間裡，空氣都安靜下來。

紅酒杯映出了他寶石一樣的眼睛，流光溢彩，了無生機。

他起身，緩步走到門口用來整理儀态的鏡子前，熟練地沖鏡子裡的人露出了一個笑。

死氣沉沉的寶石瞬間綻放出光采，化成一汪湛藍的湖泊，溢滿溫柔的小船蕩漾出點點漣漪，點綴在湖泊中央。

看着鏡中人的神情，連鶴厲自己竟然都生出了一種，被深愛着的錯覺。

．

很快到了下一次進入廣告的時間，柏婪也無法再繼續拖延下去。

在公司見到鶴厲時，他盡量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鶴厲沖他點頭，随後溫柔裡帶着點詢問地看着他。

柏婪心虛地低下頭，鶴厲也沒有在意，幾人見了個面便分開到各自的工位，等待進入廣告。

【不要走開，廣告之後更精彩！】

柏婪睜開眼，腳下便是萬丈深淵，他深吸一口氣連忙後退，驚覺自己正在一處黑暗的空間裡，不遠處有滴答的水聲，空氣潮濕而陰冷。

黑暗裡不斷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小心翼翼向後方摸索，突然，慘白的燈光大亮。

柏婪反應極快地閉上了眼，稍微适應之後，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即使有光，這裡還是很暗，應該是在地下，角落不時有老鼠爬過，不遠處還有深深淺淺的水窩，像極了一個下水道。

他的前方是一個深淵，對面是一個和他這裡一樣的地方。

與此同時，他發現參加廣告的十個人都在這裡，衆人都沒有輕舉妄動，無一不在觀察情況。

目光落在人群時，他微不可查地一怔。

雖然知道早晚會有這樣一天，但他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柏婪幾人不動聲色地聚到了一起，而另一邊的角落裡坐着兩男三女，一個在廣告裡穿西裝的精英男，頭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則正好與他相反，誇張的肱二頭肌和濃密的胡茬讓他充滿野性的力量。

三個女孩子中有一位出奇漂亮，波浪卷發，精緻妝容，配上白色短裙，出色非凡。

鶴厲注意到柏婪的變化，用眼神詢問，柏婪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那三個人曾經和他是一個小組，是跟着他出生入死過的人，是他最親近信任的同伴和摯友，卻也背叛他最深。

柏婪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他們三人身上，和那個精英男對上時，柏婪沖他們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

精英男叫商林，見狀也沖柏婪一點頭。

看見柏婪的動作，鶴厲瞬間明白他的意圖，十分期待地挑了挑眉。

忽然，頭頂傳來電流的滋啦聲，衆人都瞬間警惕起來。

【歡迎來到潘尼懷斯的樂園！快快打敗你們的敵人，通過七扇罪德門，來到我的面前吧！】

饒是柏婪也從沒見過這種發布任務的方式，心裡充滿疑慮，鶴厲卻淡定地問：“我們的敵人是誰？”

這話一出，所有人迅速分成了兩個陣營，對立之意明顯。

那聲音竟然真的回答了：【你們的敵人，就是你們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