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習禮緩過那陣劇痛,菲兒的臉上已經有足足八道刀痕,少女清純的臉頰變得血腥可怖,配上無神的眼睛,格外瘆人。
而現在不過才過了兩分鐘,習禮苦苦支撐的十幾秒,隻為她減少了兩道痕迹。
習禮握着扶手的手因為過于用力而發白,而一旁的“習禮”卻一臉風輕雲淡,臉上甚至露出了些許無聊的神色。
很快,下一道刑罰到來,小醜們剝開了少女的衣服,露出光潔瘦削的脊背。
燒紅的烙鐵冒着白煙,逐漸靠近少女的後背。
菲兒已經感受到烙鐵灼熱的溫度,牙齒微微咬緊,卻發現身後的熱度突然間停了下來。
她扭頭望去,隻見那個戴着眼鏡的斯文男人正死死握着按鈕,身體抖得幾乎要從椅子上跌落。
汗水順着他的額頭滑落,帶走了鼻尖的眼鏡。
鏡片落地,發出清脆的輕響。
一秒、兩秒……
十秒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幾乎是兩分鐘一到,習禮便放開了手,而他的身體也已然到了極限。
鋪天蓋地的劇痛麻痹了他的神經,中途習禮幾乎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椅子上,如溺水獲救之人一般大口大口地掠奪空氣。
烙鐵被收了起來,沒等習禮喘口氣,小醜又開始脫菲兒的衣服。
輕薄的白紗全部落地,柏婪轉過了身,站在他身邊的鶴厲也眼皮微垂。
習禮一手抹去眼上的汗水,重新将眼鏡戴上,咬咬牙又将手覆上按鈕,準備随時按下。
菲兒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像個布偶一樣任小醜擺弄。
小醜擡高她的腿,蓄勢待發。
習禮抖着手,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絕對沒可能再撐過第二個兩分鐘,他知道那會要了他的命。
然而當他的目光對上少女的眼睛,卻怎麼也做不到松開手裡的按鈕。一向斯文的他罵了一句髒話,再次握緊了按鈕,打算撐到撐不下去再說。
一旁的“習禮”看着他決絕的動作,忽然出聲:“為什麼這樣做?她隻是個陌生人。”
習禮原本懶得搭理他,忽然,鏡片後的眼睛精光一閃而過。
他狀似嘲諷地說:“你不會真以為我是為了救她吧?”
習禮冷哼一聲,聲音沙啞:“沒想到另一個我竟然那麼蠢,都過了兩扇門,還一味相信規則。”
“習禮”瞬間明白了習禮的意思,這場表演的目的并沒有那麼簡單,這是傲慢與正義之門,隻有願意向弱者伸出援助之手的正義之人能夠通過。
然而“習禮”并沒被輕易說服,他面目沉靜,語氣平平:“但規則說得很明白,隻需要坐在椅子上看完表演就可以通過。雖然色.欲和暴食都有相應的變通,但依然都遵守了規則,不是嗎?”
幾個小醜的手開始在菲兒的身上來回摩挲,習禮瞥了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一般,聲音沙啞而平緩:“你當然可以什麼都不做,隻是我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我也不覺得你會真的完全信任規則,用疼痛換取生命的保障,難道不值得嗎?”
“習禮”聞言笑了:“該說不愧是我自己嗎,還真了解我。”
習禮依然神色淡淡。
“雖然你并沒有說服我,但我會阻止他們傷害那個女孩。”
“習禮”一邊說,手一邊摸上了按鈕,他的聲音很冷,卻帶着笑:“因為沒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冷血,所以我相信,你這樣做,絕對不會是因為想救那個女孩。”
聽見這句話的習禮猛地轉頭,對上了一雙毫無波瀾的眼,像是一池永凍的湖泊,冰冷而深邃。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按鈕按下,小醜的動作停住,“習禮”的眉頭深深皺起。
依然是精準的兩分鐘,“習禮”松開了手,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
下一場刑罰開始,小醜拿出一個锉刀般的器具,抵住了少女瑩白的指尖,似乎是想要将锉刀插進指甲和血肉的縫隙中,然後将整個甲片翹起。
習禮默默倒數,卡着小醜行刑前一秒按下了按鈕。
最後的刑罰是淩遲,“習禮”堅持一分鐘便收了手,眼看鋒利的刀刃就要削掉少女的血肉,習禮咬牙一把抓住按鈕,撐完了那最後一分鐘。
表演結束時,窒息般的痛感讓習禮連呼吸都會覺得疼,他顧不上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猙獰,萬分狼狽地跪在地上,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電流聲響起,語氣有些無聊——【恭喜通過傲慢與正義之門。】
這就……完了?
同樣汗如雨下,臉色蒼白的“習禮”猛地扭頭看向習禮,表情有些艱難:“你……沒有發現别的線索?你肯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就僅僅隻是為了救一個陌生人?!”
“習禮”的語氣萬分驚訝,像是怎麼也無法理解未來的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毫無理性可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