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動作,卻令那些人臉排山倒海一般後退了數米。
柏婪也反應及時,用沒受傷的左手将窗猛地關上。
窗外變異的學生還在不停向窗戶撲過來,但除了留下更多血痕外,連玻璃都沒能撞出半分裂紋。
這時,校長室的燈忽然開了,普通的白熾燈,卻成為冰冷死寂校園裡唯一的亮光。
柏婪喘着氣,盯着腳下橘黃的光暈,因恐懼而冰冷的血液逐漸回溫,他向後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倚靠動作。
外面的白面人臉依然驚悚,卻已經不會讓他感到恐懼,他看着人臉的五官被擠扁,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自從進入廣告,柏婪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安定感了。
即使躺在無限公司屬于他的那間宿舍裡,他也有種随時會被拉進廣告的不安感。
直到一個人出現。
“鶴厲。”
很神奇,隻是念出他的名字,柏婪的心竟然就變得安甯起來。
摟着他的手臂緊了緊,柏婪的心髒仿佛也被那人合攏在了手心裡。
“現在知道叫我了?剛剛偷跑的時候頭也不回?”
“對不起嘛。”
“撒上嬌了?”
“哪有。我不會。”
鶴厲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随後歎了口氣。
是那種無可奈何,又實在拿人沒辦法的歎氣。
“本來想吓吓你,懲罰你自作主張的。”
說這句話時,鶴厲把手伸到柏婪衣服裡,輕輕掐了下他腰間的軟肉。“你怎麼那麼蠢啊,用剪刀紮别人能紮到自己?人類之光上年紀了?”
柏婪被他的話逗得笑了下,向旁邊看了看,又笑了下。“鶴厲,你真的很不會懲罰人。”
聞言,鶴厲的身體頓了下,随後把頭埋進柏婪後頸,不說話了。
柏婪卻毫不留情戳破他:“知道我會離開,所以把黃杉的外貌描述得清清楚楚,就是為了你不在他們也能找到人?提前跑到校長室,為我開窗,為我點燈,甚至,貼心地幫我把校長都綁好了?”
——隻見兩人身旁的地闆上,赫然躺着被五花大綁的校長。
年過半百的校長看着這倆狗男男卿卿我我半天終于想起他了,眼裡甚至流露出了一絲期待。
可惜兩人依然一人一句,絲毫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所以,他是鬼怪還是闖關者?”
“他說是闖關者。”
“怎麼沒殺了他?”
“你不同意。”
“他無辜嗎?”
“之前門口那個女人,他害死的。”
“他看起來年紀很大,有這種廣告失敗的經驗嗎?”
“這個沒來得及問。”
柏婪于是走到校長身邊,蹲下身,将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校長看起來小心翼翼,卻竟沒有多少慌亂:“我……我沒有經驗,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要找到什麼隐藏劇情吧?”
聞言,柏婪站起身抱臂看着他,面無表情。
身後鶴厲道:“他在撒謊。”
柏婪:“嗯。”
于是鶴厲将變形的剪刀豎在校長眼球上方,柏婪又問了一遍。
校長有些猶豫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回答,鶴厲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秒就已經準備往下刺,剪刀尖都已經碰到了校長眼皮,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校長這才說了實話。
原來他是名非常有經驗的闖關者,曾經竟然真的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當時在那個副本徘徊了很久,并沒有發現其他辦法,他隻好殺死了其他同伴,最後湊夠進度條出來。
他之前不說,就是怕柏婪兩人知道這個副本沒有别的逃生辦法,會殺了他。
校長說完,鶴厲毫不留情擡頭問:“要殺了他嗎?”
柏婪盯着他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校長還想掙紮,卻見柏婪笑眯眯道:“看你剛剛剪刀紮進眼球都不慌,應該是有保命道具吧?”
校長這回才真的肉眼可見慌亂起來,柏婪的聲音明明輕飄飄的,聽在他耳朵裡卻像是死神低語——“有道具就趕緊用吧,鶴厲動作可是很快的。”
鶴厲也的确毫不留情地下了剪刀,可紮下去時,剪刀沒有穿破皮肉,而是紮進了地闆上。
剪刀沒入了半個頭,在地闆上瘋狂震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