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菜做好,湯圓也一個個浮上水面,柏婪将其撈出時不小心弄破了一個,芝麻餡流出,蜿蜒着纏上一團團白。
鶴厲的聲音就在這時傳來:“因為如果不忘記,迎接他們的,會是更加絕望的未來。”
柏婪端着一碗湯圓怔了下,這才意識到,鶴厲正在回答他十分鐘前提的問題。
湯圓又破了一個,黑色成為了那一碗湯圓的主色。
柏婪低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身看向鶴厲,發覺鶴厲也正看着他,目光似乎還有些……貪婪。
兩人隔着廚房的玻璃門對視,鶴厲忽地起身朝他走來。
柏婪不自覺退後半步,眼睜睜看着廚房門被打開,鶴厲擠了進來。
宿舍自帶的廚房很狹窄,柏婪又後退了半步,後腰靠在料理台邊緣,鶴厲雙手順勢撐在他腰兩側,氣息灼熱滾燙。
他微微低頭,喉結滾動兩下,聲音沙啞:“我餓了,哥哥。”
柏婪呆愣着舉起手中的湯圓,鶴厲輕聲笑了下,低下頭,舌尖一卷,嘗了一口流出來的黑芝麻餡。
“好吃。”
下一秒,他擡頭吻住了柏婪。
黑芝麻餡有點太甜了,柏婪想。
鶴厲一開始還隻是耐心地摩挲,之後很快忍不住加深這個吻。
他像是餓了許久的獅子,咬住獵物的脖頸便不願松口,柏婪被壓在料理台上任由他撕咬舔舐,但沒有任何回應。
半晌,察覺到嘴唇傳來刺痛感,知道那地方已經腫了,柏婪才拍拍鶴厲,示意他起來。
鶴厲不聽話,閉着眼裝不明白,柏婪于是用力推了下他的胸膛。
無野的殼子雖然高,但比起之前消瘦了許多,很輕易就被柏婪推開了。
鶴厲沒有離開太遠,仍維持着原本的姿勢,他察覺到柏婪的态度,低頭微喘道:“你還是沒有原諒我嗎,哥哥?”
柏婪也有點喘,可眼底卻一片冷靜。“我沒有原諒你的理由。”
他在接吻時下意識抓住了鶴厲的衣角,此刻緩緩松開。“你的背叛是事實,我需要知道理由,才能判斷要不要原諒你,如果你的理由依然和之前一樣,那麼我不會原諒你。”
柏婪還記得他曾在鶴厲背叛他時問過他,理由是什麼,
那時鶴厲的回答是,不需要理由,他對他就是一見生厭。
想到這裡,柏婪心髒又輕輕抽痛了下。
他沒有表現出來,語氣依舊沉靜:“所以,你現在想起,背叛我的理由了嗎?”
柏婪這個人,就連質問也是溫和的,就像春日的雨水,無論怎麼滂沱都透着和煦。
可鶴厲卻聽得渾身發冷。
因為他知道柏婪溫和外表下的果決,越是包容的人越有不可觸碰的原則,上一次他答錯答案,柏婪甯可兩次自殺也要從他身邊離開,這一次,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但柏婪其實并沒有逼他的意思,他自己心裡也略有猜測,且并不是沒有辦法證實。
見鶴厲又沒了動靜,柏婪善解人意地開口:“一會兒湯圓要涼了,其他的菜也馬上做好了,先吃飯吧。”
柏婪說完便轉過身想繼續倒油炒菜,卻被鶴厲圈住腰又轉了回來。
他皺起眉,剛要說什麼,卻對上了鶴厲的眼睛。
鶴厲的眼睛很真誠,柏婪從未想到有一天他會用這個詞形容那人。
“最後和我一起過一個廣告,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切。”鶴厲說。
柏婪點了點頭:“好。”
“你相信我。”鶴厲又說。
柏婪笑了,無奈道:“我相信你,能讓我接着做菜了嗎?”
鶴厲這才放開柏婪,接着便被毫不留情趕出了廚房,等吃完飯後,又被毫不留情趕出了宿舍。
将鶴厲趕走,柏婪好不容易清淨片刻,剛洗完碗筷收拾完宿舍打算運動一會兒,門就又被敲響了。
柏婪靠在門口,沒有第一時間讓那去而複返,還順便換了身衣服的人進來,挑眉道:“還有什麼事兒?”
鶴厲拿出一個盒子朝他晃了晃,是一個鑲着紅色寶石的木盒。
柏婪見那東西有些眼熟,在記憶裡搜尋片刻,好像是某天他看見習禮拿給鶴厲的,說是什麼陳绯紅之前向他借的東西。
鶴厲把盒子交給柏婪,柏婪疑惑地打開,不明白鶴厲把陳绯紅借過的東西給他幹什麼。“什麼東西?”
柏婪一打開就定住了。
盒子裡不是别的,而是整整十張保命卡。
那是一卡萬金,令無數人瘋狂、渴望,趨之若鹜卻又求而不得的保命卡,聽說隻在最困難的關卡掉落,且是在僅有一人通關的情況下。
一張保命卡能買下一家公司,并非誇張。
可這小小的盒子裡,竟然有十張。
十張保命卡,連公司聯盟會說不定都能買下來。
縱使是見過無數世面的柏婪也定住了,連忙将卡和鶴厲一起拽進屋裡,猛地關上了門,甚至還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