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嘴角的油還在順着花白的胡子往下淌。
他繼續道:“你外公可是大名鼎鼎的莊氏掌門人莊煥啊!這老頭,心夠狠,人也夠精明,穩坐掌門之位數十年,就是嘛……子女緣福薄。他大兒子一出生就斷氣了,二兒子精心養到十二歲,因試毒爆體而亡,大女兒代替小女兒應召入宮,而小女兒長到十幾歲,亭亭玉立,聰慧過人,正好可以培養她當繼承人的時候,她跟着雪霁這個親手殺死他侄子的仇人跑了,啧啧啧,當年莊煥一定差點被氣過去。”
洛成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有點理解為什麼江蟬說莊氏不會給他解毒了。
“但是嘛,”瘋老道忽又話鋒一轉,“要是你去求莊老頭,”他手用手指指着洛成玉,這動作頗不禮貌,加上瘋老道時而瘋癫時而耐人尋味的表情,讓人頗為不适,“說不定他會給江小兒解毒。畢竟你是這世上,他唯一的血緣至親,他和嫋娘子唯一的血脈。”
“唯一?月瑩小姨和雪霁沒劍客有孩子嗎?”
瘋老道忽然收回手,咧開嘴,很不正經地笑了,湊近洛成玉,要說悄悄話一般,壓低聲音,“沒有,因為雪霁不能生。”
“啊?”
“小丫頭,你不知道,中了這奇毒的男人就跟變成了太監一樣——”
“什麼?!”洛成玉眼前一黑,差點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太監?
宮裡的太監?
需要被切一刀的太監?
這毒……還有物理功效?!
“别瞎想,”瘋老道及時制止了洛成玉越來越離譜的思緒,手一揮,做了個‘收’的動作,“這毒會讓男人失了生育的本領。”
“啊?”洛成玉還是很震驚,“真的……?”她緊緊咬住下唇,鳳眼一眨一眨,滿臉擔心。
有件事她和誰也沒提起過。
那天在客棧,她來癸水難受得很,江蟬為她擦汗,末了又讓她靠在肩上睡覺。中途洛成玉醒了一回,發現自己正大大咧咧八爪魚似的手腳并用纏住了江蟬,正害羞想要悄悄收回手腳,卻不小心碰到了江蟬腰下某處,當即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過不少話本,在懵懵懂懂的年紀,甚至看過幾本帶插畫的。畫裡面男女糾纏不清,那男人形形色色,下身總長着一個奇怪的物什,大概是男人都有的。
于是洛成玉腦海裡開始胡思亂想,視線往下江蟬身下飄。
硬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點熱……洛成玉小心翼翼的,沒敢用手,隻是用膝蓋隔着衣服碰了碰。那東西好像動了動,接着江蟬便醒了,洛成玉趕緊埋進江蟬胸膛裡裝睡。
她不知道江蟬的表情,卻感覺他身體越來越僵硬,甚至歎了口氣。他把洛成玉慢慢從自己身體‘扒’下來,蓋好被子,一個人背對着她坐在床邊好久。
洛成玉悄悄睜眼時,瞧見他整個耳根都紅得快要滴血。
第二天,江蟬換了身衣服,他的衣服連帶着洛成玉弄髒的一身一起拿去洗了。
洛成玉好像明白,又覺得不明白,她對着江蟬如常的神情也問不出口,她郁悶又無措。
總之,在洛成玉有限的認知裡,江蟬不像是看起來‘不行’的男人。難不成隻是她的錯覺?江蟬實際是個中看不中用……
“你想啥呢?”瘋老道納悶地看着一會變一個臉色的洛成玉,“隻是不能有孩子而已,又不是不能跟你洞房。”
“嘶——你這人說話怎麼?”洛成玉再也受不了瘋老道的野路子,一下子站起來,“你也太……說話也太直白了!”洛成玉憋了半天,才在瘋老道無所謂的注視下譴責道。
“哼,小年輕,一個兩個臉皮都這麼薄,有你們害羞的功夫,雪霁和你小姨都能把生米煮成熟飯了。”瘋老道遊走江湖久了,自然不把這些葷的素的當一回事。
人最基本的欲望,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瘋老道哼曲,難聽得要死。
洛成玉臉色很不好,多是被瘋老道氣的。
不過江蟬不是身體殘缺就好,她自己松了口氣。隻是不能生孩子而已,反正她也沒多想有孩子,當年她母妃生她的時候差點沒命,她可不想遭那個罪。
洛成玉重新坐下來,草草又吃了幾口墊飽肚子,然後自己到屋外尋了幾圈,用竈台下還未熄滅的火煮了鍋清粥,喂給江蟬吃了。
有洛成玉上心,瘋老道自然更樂見,開開心心準備拿上魚竿釣魚去。
日暮西沉,屋子裡隻剩下洛成玉和江蟬兩個人。
洛成玉打來水,給江蟬擦了擦臉和身體。
眼見着擦完了緊實的上半身,她手頓在江蟬腰間。
反正江蟬昏迷着,不如——
自己再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