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莊淮坦誠。
對于莊氏全族而言,鳳女不僅是一種精神符号,更是唯一能與月石山産生感應的人,與莊氏命運一體,所以像洛成玉這種現成的鳳女,長老們一定會慎之又慎,務必确保洛成玉未來可以生下一位純血鳳女來繼承莊氏。
當時莊環私自出谷引誘洛成玉,也不過是想先斬後奏,嘴上自然說是為了莊氏,可心裡有沒有打着借鳳女上位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噓。”
江蟬打斷兩人的對話,停下了腳步。
洛成玉心一緊,忙去看身後。可以她和莊淮的洞察力還不能覺出什麼,隻能盯着江蟬。
江蟬臉色沉下來,把懷裡的莊清河交給洛成玉,“你帶着她先走。”接着他又對莊淮道:“你可知這密道一共幾條路?”
莊淮見江蟬的動作,自然知道情況怕是不好,于是忙道:“六條,但隻有一條通向生門。”其餘皆是死路。
“好。”江蟬輕輕點頭,他與洛成玉交換了視線,洛成玉即刻知道了江蟬的想法。
此時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她和莊清河留下來反而會壞事。
莊淮立刻将生門路的走法告訴給洛成玉。這六條路加上三道門,共組成五十四種走法,隻要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尋常人聽了如此複雜的走法,一定會退縮,害怕走錯路。可是洛成玉卻淡定許多,細細聽完後隻道:“我記住了,你放心。”前一句話是對着莊淮說的,後一句卻是看着江蟬說的。
江蟬自然相信她的聰慧,隻是卻不能完全信任莊淮兄妹,于是上前,借着說話的功夫悄悄将飛羽塞給洛成玉。
若是出了危險,他一定會用盡全力趕去。
再者讓莊清河跟着洛成玉離開,一是方便他引開追來的人,二是有莊清河這個‘人質’在,他和莊淮合作也能更放心些。
交代完,江蟬看着洛成玉抱着莊清河的身影走遠,才緩緩對莊淮道:“最危險的一條路是?”
“……話先說在前面,死路險之又險,一着不慎你我皆會屍骨無存。”莊淮深吸一口氣,對着江蟬沒有絲毫退縮的表情道:“跟我來。”
身後,連莊淮都可以聽見雜亂的腳步聲了。
他們追來了。
……
“姐姐,你别怕。”
偶爾有滴水聲響起的密道,洛成玉深一腳淺一腳,胳膊已經發酸了,但是仍舊努力穩着身體。老實說,走這樣危險的密道不緊張是假的,可是洛成玉心底又覺得莫名的興奮。也許是自己的成長終于得到了認可,洛成玉覺得她不再是那個總是拖江蟬後腿的人了。這麼想着,手臂又多了力氣,把莊清河抱得穩穩的。
她懷裡,莊清河竟然安撫着她。
女孩兩個丸子發髻有些松散了,肉肉的小臉也不知在哪裡蹭上了灰,但是眼睛亮亮的,努力鼓勵着洛成玉道:“我也記得路,姐姐走得對!”
她笑笑,酒窩甜醉,看得洛成玉也不禁心一軟,用臉頰蹭蹭她的臉蛋。
“嗯,我們很快就能走出去。”說着,洛成玉颠了颠莊清河,把她背到背脊上。
隻見眼前是一道濕濘的斜坡,想爬上去不太容易,她隻能背着莊清河,匍匐在坡上一點點移動,稍有不慎就要滑下去。
洛成玉渾身都是濕泥,這泥漚得久了,還有一股腥臭味,熏得洛成玉頭暈,但是她沒抱怨一點,反而對着一直在幹嘔的莊清河道:“快了,我們馬上就出去。”
亮光已經在不遠處,聚成一團。外面已經是白天了。
幾乎一夜未眠的洛成玉精力不濟,完全靠着一股毅力在爬坡。
終于快要到達出口時,洛成玉忽然頓住了。
她示意莊清河先别出聲,而自己則抽出酸痛的一隻手握上了匕首。
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