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慘然一笑：“你知道嗎？我恢複記憶兩天了。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偷走你的魔杖。我隻能孤注一擲，刺殺你。因為我實在忍不了，演不下去了。你讓我惡心。”
“放了我吧。看在我們過去那點微薄的情誼上，讓我走吧。”莉莉懇求地看着他。
“不，不行。外面太危險。”西弗勒斯語無倫次地拒絕了，他想不通他為什麼不能讓莉莉離開。
“那就殺了我吧。”莉莉平靜地說道，“不要再進行你那可笑的過家家遊戲了。”
“我……”西弗勒斯語塞，他頓了頓，舉起魔杖，對着莉莉喊道，“一忘皆……”
“我就知道。”莉莉冷笑一聲，吞咽了什麼，然後劇烈咳嗽起來。
“你吃了什麼！”西弗勒斯撲過去，企圖從她胃裡摳出什麼，“别，别，不要！”
他記起來了，他卧室裡藏着幾顆毒藥，莉莉一定是找到那幾顆毒藥吞了進去。他匆忙召喚糞石，想塞進莉莉嘴裡。
但莉莉咬緊牙關，視死如歸。
片刻後，莉莉開始七竅流血，她微微一笑：“本來想給你下毒的，但是覺得你立刻就會發現。魔藥天才？還記得我們一起做搭檔的時候嗎？”
“我當然記得。”西弗勒斯嗚咽道，他知道莉莉沒救了，錯過了最佳解毒的時間。
“我真後悔，後悔認識你。”莉莉喃喃道，然後不動了。
西弗勒斯抱着莉莉的屍體嚎啕大哭。
這時候，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記不合時宜的燃燒起來。
“去他媽的伏地魔！”他想，“老子不幹了！”
但他仿佛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的靈魂像是懸空在高處，靜靜地看着自己冷靜地推開莉莉的屍體，戴上銀色面具，從容地幻影移形，回應黑魔王的召喚。
這次是一座莊園的大廳，也不知道哪個家族的麻瓜這麼倒黴，房子被黑魔王觊觎了，現在他們的屍體正橫七豎八地倒在大廳的角落。
黑魔王坐在最大的那個金色沙發上，翹着腿，悠閑地看着食死徒們。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黑魔王開口了：“還記得上次我們突襲古靈閣失敗嗎？叛徒抓住了。我略使一計，把可疑人員隔離開，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沒想到，她居然就信了，把假消息傳遞給鳳凰社。”
他踢了踢腳底下捆成一團的黑色身影，然後揮動魔杖，摘掉了她的面具。
“凱瑟琳·萊斯特蘭奇，我那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黑魔王冷笑。
西弗勒斯渾身顫抖起來，他想沖過去，帶走凱瑟琳，因為他知道，黑魔王立刻就會——
“鑽心剜骨！”黑魔王懶洋洋地說道。
凱瑟琳開始尖叫，劇烈痙攣，然後像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你的同夥是誰？”黑魔王問她。
“我沒有同夥。”凱瑟琳有氣無力地說道。
“還是嘴硬是吧？”黑魔王冷笑一聲，變出一把匕首，随手遞給身邊一個食死徒，“來，每人捅她一刀，我要看看誰下不了手，誰就是叛徒！”
食死徒舉起匕首，惡狠狠插進她的腹部，高喊：“叛徒人人喊打，受死吧！”他拔出匕首，血液飛濺，接着，他把匕首傳給下一個人。
西弗勒斯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他想大喊大叫，他想沖過去用索命咒了結伏地魔，但是他動不了。
直到，那柄血淋淋的匕首傳到了他的手裡，他握着匕首站在凱瑟琳身前，高高舉起。
“請給我個痛快，求求了。”凱瑟琳似乎是認出了他，低聲呢喃道。
“我帶你離開，馬上喝下補血藥，一定會沒事的！”西弗勒斯想大喊，卻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他要用愈合咒，而不是該死的，舉着匕首！
不對勁，這一切都不對勁！他是不是中了奪魂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真的用匕首朝着凱瑟琳的胸膛插進去。
凱瑟琳臉上浮起了解脫的笑容。
“不！不！不！”西弗勒斯撕心裂肺地無聲喊道，他發現自己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于是他朝着黑魔王的方向沖去，卻好像摔了一跤，掉進了深淵。
嘭！噼裡啪啦。
斯内普撞翻了有求必應屋的桌子，藥劑瓶子碎了一地。
凱瑟琳詫異地看着掙脫幻境的斯内普，覺得不可思議：“才半個小時，我足足準備了一個小時的内容呢。是多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在中途就掙脫啊？厲害！”
“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斯内普喘着粗氣，漸漸回神，明白了剛剛那些隻不過是一場幻境，他痛苦地尖叫，把架子上的藥劑瓶子統統掃到地上砸爛。
他一拳一拳搗着牆，直到拳頭上滿是血迹。
漸漸地，他沒了力氣，躺在一片狼藉的地闆上，默默流淚。
他抽噎着，嘴裡還在喊着：“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在你的想象中，我就是如此不堪？”
“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你們。”他不管不顧地喊道，“在你眼裡，我的愛就是如此低賤？”
凱瑟琳靜靜地看着他發瘋，忽然有一絲後悔，她的這記猛藥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歎了口氣，随手掃開一片滿是碎玻璃和藥渣的地闆，坐在他身邊，用手帕給他擦眼淚。
這個幻境用的材料還是上次在尼可·勒梅家剩下的，她改動了一些原理，加入了超強的混淆咒，讓斯内普以為幻境是真實的，并且讓他按照自己的設定往下走。
斯内普像水龍頭一樣，還在默默流淚，凱瑟琳開始講起了幻境的後半段，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猜你進行到親手殺死我那裡就掙脫了對嗎？後面的故事還很長，你的殺伐果斷讓黑魔王很欣賞，他開始頻繁地安排你去做重要的工作，你成為了他手下第一人。”
“黑魔王劫持了十幾個孩子逼着鄧布利多現身，用一百多号食死徒和他進行車輪戰，等他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偷襲他，成功殺死了他。”
“霍格沃茨失守，黑魔王占領了那裡。他喜歡那座城堡，占據了城堡一部分作為他的指揮部。”
“緊接着，他掌管了魔法世界。他開始把手伸向麻瓜世界，他廢除了保密法，允許巫師肆意殺害奴役麻瓜。”
“誰敢反抗就殺誰。麻瓜出身的巫師也都被關進了集中營，遭受非人的虐待。”
“麻瓜們沒有坐以待斃，他們組織起來，成立了獵巫隊，試圖用熱武器擊殺無法無天的巫師。”
“從集中營逃出來的麻瓜出身巫師幫助獵巫隊，大緻圈定了霍格沃茨的範圍。英國麻瓜政府用核彈攻擊了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被炸成一個巨坑，巫師死傷過半，很多人都得了輻射病，魔法無法治愈。”
“你為了應對越來越陰晴不定的黑魔王焦頭爛額，左支右绌。與此同時，其他食死徒因為嫉妒你，向黑魔王進讒言，說你有意推翻他，自己當黑魔王。”
“黑魔王信了，最終，殺死了你。”
凱瑟琳講完後半段，問斯内普：“怎麼樣？故事精不精彩？”
斯内普氣笑了：“簡直離譜。我不覺得他真能打敗鄧布利多。”
“那你還打算跟着他幹？”凱瑟琳無法理解，“一個注定要失敗的人？”
“我……我有苦衷。”他低聲說。
他感覺稍微好點了，坐起來，沉默片刻，才說道：“我母親生病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導緻魔力紊亂。目前聖芒戈無法醫治。但我聽說美國那邊有更先進的療法，但是那邊醫療不是免費的，需要很多錢。貝拉特裡克斯說，如果我能提供進入霍格沃茨的辦法，她就會給我一大筆錢。”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凱瑟琳提高聲音，神情有些受傷，“我們是朋友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的金庫我也能打開，他們的錢不用白不用啊！”
“我……”斯内普避開凱瑟琳的目光，晦澀地說道，“我不太想把我的家庭狀況暴露在你面前……”
“呃……”凱瑟琳想到了當初他們練習大腦封閉術的時候，她在他腦海裡看到過的東西，以及後來，他确實有意無意地回避談論起他的家庭出身。
凱瑟琳明白了。他喜歡她，并且不希望她會因為他的家庭而看不起他。
斯内普看凱瑟琳似乎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思敏感的他立刻就開始否認自己之前情緒崩潰時脫口而出的話。
“我沒有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他倔強地說道，耳根變紅了，似乎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欲蓋彌彰，他又補充道，“隻是朋友直接的那種喜歡而已。”
“哦，我明白的。”凱瑟琳善解人意地假裝沒看出來斯内普的掩飾。
她心想，莉莉還有她，都隻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他的未來還很長，會找到一個既合拍又全心全意喜歡他的姑娘。
“所以，你還會加入食死徒嗎？”凱瑟琳問他。
“我可以代替你，做你想做的。”斯内普馬上說道，“做卧底，秘密反對他。”
“不行。我有必須加入的理由，而你沒有。”凱瑟琳看着他的眼睛，強硬地說道，“雷古勒斯也有必須加入的理由，他不加入，布萊克家族就會完蛋。你很幸運，出身不顯赫，黑魔王沒有非你不可的想法，如果你找理由搪塞他，然後出國，他不會追着你不放的。”
“可是隻有你一個人怎麼能行？”斯内普不安地說道，“你要是被發現了，就像你編的故事裡一樣，怎麼辦？”
“我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給鳳凰社通風報信。”凱瑟琳解釋，“而是有其他目的。那件事必須我來做。”
她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探查其他魂器的下落，但這話不能說，她誰也沒告訴。
“我會非常小心的。放心。”凱瑟琳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