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活點地圖的西裡斯沒辦法堵到凱瑟琳,頭一次,他發現這座城堡居然那麼大,讓他無所适從。他有點後悔,早知道,他應該直接睡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門口。
喬喬來給凱瑟琳送咖啡的時候告訴凱瑟琳,西裡斯一直在公共休息室門口徘徊,吓得凱瑟琳一整天都沒出門,所有餐食都是靠喬喬送來。
她是如此的懦弱,不敢面對他的诘問。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凱瑟琳隐隐有些猜測,她在等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的那一刻。
凱瑟琳吩咐斷手和喬喬留意這些天是否有魔法部的官員前來拜訪鄧布利多。
聖誕節假期過去,學生們返校。
諾特興沖沖地跑來告訴凱瑟琳:“你知道嗎?聽說貝拉特裡克斯丢人丢大發了!她用黑魔标記召喚了黑魔王,告訴黑魔王她拿到了格蘭芬多之劍,結果從櫃子裡取出來的卻是一個空劍匣。她立刻反咬她的幾個屬下,認為是他們偷走了寶劍。聽說現場狗咬狗的樣子特别好笑,黑魔王大發雷霆,越發不待見貝拉了。萊斯特蘭奇家族要失寵了!”
“嗯。”凱瑟琳語氣淡淡。
“怎麼?你已經聽說啦?”諾特對凱瑟琳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問道,“誰告訴你的?哦,對不起,我忘了,你也是萊斯特蘭奇。”
“不是。這事我也參與了。”凱瑟琳說道。
“什麼?”諾特大驚失色,“怪不得寶劍失蹤了呢!原來是你幹的!我就知道!凡事沾上你肯定失敗!不過,你怎麼蒙混過貝拉的?”
“不是我。”凱瑟琳簡短地說,“她反倒将了我一軍。我想,我大概要離開了。”
“什麼意思?”諾特不明白。
“她進學校被很多人看見了。這件事總要有人去承擔,我必須站出來。”凱瑟琳語焉不詳地說道,然後看着諾特,有些擔憂,“聽着,我離開之後,你就跟着雷古勒斯,凡事不要太過出頭也不要一味躲藏,多裝傻充楞……不,你本來就挺傻的……”
諾特表情複雜,滿是疑惑。
凱瑟琳笑了笑,摸了摸諾特的頭發:“好好活着。”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早上,凱瑟琳逃課了,她待在宿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即将降臨的命運安排。
上午十點左右,喬喬出現在凱瑟琳宿舍,告訴她:“凱瑟琳小姐,魔法部來人了。他們聚集在打人柳那邊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嗯,謝謝喬喬,我知道了。”凱瑟琳站起來,走出宿舍,前往打人柳所在的地方。
魔法部領頭的官員是老巴蒂·克勞奇,他正在怒氣沖沖地指責鄧布利多:“……是誰允許你繞過魔法部私自決定讓一個狼人進入學校成為學生?還是一個沒有經過注冊的狼人!”
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我猜,我還是這個學校的校長吧?更何況,錄取哪個學生是準入之書決定的,不管是魔法部還是我,都無權幹涉。”
“你明知道一個狼人混迹在學生中間意味着什麼!瞧瞧,幾百号鮮嫩可口的美味等着這個狼人咬呢!”老巴蒂繼續吼道,“你就是這樣保護學生的安全嗎?”
“我做了防禦措施,能讓狼人安全度過月圓夜。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學生被咬。”鄧布利多繼續說。
“你的安全措施指的是這個能讓食死徒混進學校的密道嗎?”老巴蒂指着打人柳。
“我不得不承認,這次是我的錯……”鄧布利多歎氣。
“那個狼人呢?必須開除!”老巴蒂語氣越發嚴厲。
凱瑟琳朝着打人柳跑來,她氣喘籲籲,所有人停住了話頭,看向她。
“那個學生,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請你立即回城堡!”一個魔法部工作人員攔住了她。
“不是,我是來自首的。”凱瑟琳說道,“我就是那個狼人,這個密道是為我準備的。”
“什麼?”這個工作人員立刻警惕地舉起魔杖,仿佛下一刻凱瑟琳就要咬他似的。
“對不起。我早上聽到有低年級學生在說,有食死徒通過這個密道混進了學校。我想大概是我在霍格莫德無意中說出去,被什麼人聽到了。”凱瑟琳掃了一眼鄧布利多銳利的藍眼睛,然後對老巴蒂說,“我很抱歉,我願意為此事負責,我可以自請退學。”
鄧布利多突然出聲問她:“所以,你願意承擔别人的因果?”
“什麼意思?你們在打什麼啞謎?”老巴蒂眯起眼睛,打量凱瑟琳和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凱瑟琳,她忽然對因果的理解更深刻了。
凱瑟琳在神秘學課堂看到的,每個人身上都纏滿了紅線,人們的所作所為,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他們的未來。
劫掠者四個人和斯内普就是這樣,因果關系纏成一團。這些年,他們對斯内普的所作所為間接把他推向了另一邊,斯内普也報複了他們。
西裡斯曾經開玩笑,告訴斯内普打人柳密道,企圖害死他。如今,斯内普把這個密道告訴了貝拉。就像一個回旋镖,狠狠紮在他們四人身上。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承擔所有的一切,鄧布利多下定決心要一查到底的話,那麼,不光是凱瑟琳,告訴貝拉密道的斯内普、開過惡意玩笑的西裡斯、以及身為狼人的盧平,統統都要被牽扯進去。
這樣的話,還不如凱瑟琳一個人承擔下這一切,反正,她也打算離開了。
她打算早點打入食死徒内部,早點靠近伏地魔,早點找到關于魂器的線索。
于是,凱瑟琳開口了。
“是的,我願意。”凱瑟琳直視鄧布利多,“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
“那麼,如你所願,我不會再往下追究。”鄧布利多輕聲說,他看向老巴蒂,“你覺得怎麼樣?這件事能到此為止嗎?”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主動向食死徒透露這條密道?”老巴蒂立刻說道。
“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疑罪從無。”鄧布利多态度強硬了起來。
老巴蒂看了看鄧布利多,冷笑一聲:“行吧,既然你堅持。”
他又轉向凱瑟琳,一臉高深莫測:“小丫頭,我在馬爾福的婚禮上見過你。看起來,你跟盧修斯一樣,滑不留手。等着,别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鄧布利多,你遲早會後悔沒有早點清理學校裡那些潛在的食死徒敗類!”臨走前,老巴蒂惡狠狠地說道。
打人柳樹下,隻剩下凱瑟琳和鄧布利多兩人。
“我今天就會辦理完退學手續離開。”凱瑟琳生硬地說道。
“如果你暫時沒有去處,不妨在豬頭酒吧多待幾天。”鄧布利多仿佛對樹洞起了興趣,研究了起來,故意不去看凱瑟琳,“自從你學會幻影移形後,就不大去那了,阿不福思很想念你。”
“你們……”凱瑟琳深吸一口氣,止住自己即将爆發的脾氣,“總是有理由的是嗎?”
鄧布利多點點頭。
凱瑟琳轉身離開。
中午,凱瑟琳重新出現在禮堂,吃她留在學校的最後一頓飯。西裡斯立刻沖向斯萊特林的餐桌,停在她面前,一語不發。
凱瑟琳咽下最後一口南瓜汁,站起來,平靜地對他說道:“跟我來。”
她和西裡斯一前一後離開禮堂,随便找了一間空教室。
她剛剛關上門,西裡斯就撲過來,把她撞向牆角。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到幾乎讓她感到疼痛。他的眼神患得患失,仿佛害怕失去她。四周的空氣凝固,他無法抑制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