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鄧布利多前往豬頭酒吧。
髒兮兮的酒吧門口挂着一個牌子“非營業時間”,鄧布利多無視了它,直接推門進去。
每個周末,他都會去那裡吃一頓便飯,和阿不福思短暫地聚一下,阿不福思一般不會鎖門。
鄧布利多剛剛走進酒吧,一個啤酒杯就在他頭頂炸開,阿不福思沖過來沖他咆哮:“你為什麼要讓她退學?你究竟打算讓她去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她是阿利安娜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鄧布利多敏捷地躲開阿不福思的拳頭,避免他把自己的鼻梁砸得更歪。
“冷靜一下!阿不福思,聽我說!”鄧布利多高喊道,内心苦笑,他這個弟弟的性格完全和自己相反,凡事喜歡動手解決。
“你讓我怎麼冷靜?”阿不福思揪住他哥哥的衣領,“我聽了你的話,從來沒有幹涉過她,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計劃,結果你是打算把她推向深淵嗎?”
鄧布利多卻四顧而言其他:“凱瑟琳呢?”
阿不福思放開他的衣領,冷笑:“走了。我給她講了講阿利安娜的死因以及你和你親愛的格林德沃的故事,她聽了之後很震驚,打算撂挑子不幹啦!她逃到國外去了,伏地魔找不到她,你也别想找到她!”
鄧布利多怔了怔,這麼多年了,聽到阿利安娜的死以及格林德沃的名字,他還是感到很難過。
他收斂心緒,歎氣:“你知道你這個謊言荒謬在什麼地方嗎?你根本不了解凱瑟琳。我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任何我的計劃,她一直在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步伐前進。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根本影響不到她。”
阿不福思瞪着眼,叉着腰,喘着粗氣,幾秒鐘後,他開口了,用一種諷刺的語氣:“你倒是很了解她。是啊,她也是這麼說的。”
鄧布利多承認了:“她幾乎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很關心她的成長。她在兒童之家的老師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她的課外教育、閱讀的書籍也都是我經過篩選的。可以說,她入學前,腦子裡全部裝滿了麻瓜的智慧。”
“你關心她?真是可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非常關心的人最後下場都很可悲,還不如你當初不管他們呢!”阿不福思咆哮,“你那破鳳凰沒發現她們的時候,她們活得好好的!可你摻和進她們的生活之後呢?你告訴艾麗西娅關于鳳凰的事情,她就開始對我們的世界産生了好奇!接着,她認識了那個萊斯特蘭奇家的臭小子!她本來沒打算搭理他!後來是因為發現他是巫師才愛上他的吧?那小子最後把她拖進了深淵!一切的起因不都是因為你!”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鄧布利多沉痛地說。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凱瑟琳!”阿不福思冷笑,“打敗伏地魔是你的責任,不是她的!你所謂的關心,不過是把她培養成你的一件武器,用她刺向伏地魔!”
“并不是這樣!”鄧布利多提高了聲音,“阿不福思,事情并非你想得那樣!凱瑟琳她的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什麼時間不多了?”阿不福思一愣。
“我以前告訴過你,她左臂的默默然已經控制住了,是不是?”鄧布利多冷靜地說道,“但這是萊娜用魂力換來的。現在,萊娜的魂力所剩不多了,如果她再不将默默然剝離,她和萊娜都會死。”
阿不福思定定地看着他哥哥,然後迅速地問道:“你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是不是?凱瑟琳她不會像阿利安娜,不會像克雷登斯那樣,最後被默默然吞噬的,對不對?”
鄧布利多點點頭:“你知道食死徒的黑魔标記吧?我抓過許多個食死徒,仔細研究過那個标記。那是伏地魔自創的靈魂魔法标記,非常強大。被烙上那個标記,就永遠是他的奴仆。他可以随時召喚自己的奴仆,也能随時感知自己的奴仆在哪裡。那個标記,伏地魔不死,永不消失。”
“這跟凱瑟琳的默默然有什麼關系?”阿不福思問道。
“伏地魔習慣把黑魔标記烙在食死徒的左臂。”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凱瑟琳的左臂,恰巧就是由默默然組成的。一旦伏地魔在凱瑟琳的左臂烙上黑魔标記,相當于用靈魂魔法标記了默默然,凱瑟琳将有機會借此剝離默默然,把默默然做成一份大禮送給伏地魔。”
鄧布利多想起了馬人費倫澤曾經告訴他,特裡勞妮做過一個預言——“黑魔王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為他最不忠心的仆人烙上黑魔标記。”
聽到這個預言之前,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麼萊娜會提前警告他,不允許他插手營救凱瑟琳。
原來,凱瑟琳是注定要成為食死徒的。
那時候,萊娜曾經非常激烈地對他說:“你絕對不能因為于心不忍,就擅自動她的命運線!你會害死她,害死所有人!她是我們唯一可以脫離神之書的機會!”
他問她:“難道我連明面上的關心都不能給她嗎?”
“不能!她不能把你當做倚靠!否則她會軟弱,她會懈怠!她将無法快速成長!”萊娜焦躁地走來走去,然後停住,直直地看向他,“我把我的生命我的靈魂都賭進去了!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鄧布利多目光銳利地望着萊娜,最終,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計劃。
萊娜,一個時間旅行者,距離神之書最近的人。他選擇相信她。
鄧布利多依然記得艾麗西娅差點一屍兩命的那天。
他的鳳凰福克斯感知到艾麗西娅需要幫助,但它并沒有将奄奄一息的艾麗西娅帶到他面前,而是将她和她丈夫帶到了萊娜的住所。
萊娜給鄧布利多看了她當時的記憶。
那個時候,萊娜非常驚訝,她早就不和她的弟弟赫拉維夫聯系了,沒想到福克斯會帶他們來找她幫忙。
鳳凰和她對視,她從這種永生不死的鳥的眼中,看到了某種看不懂的東西。
她來不及細想,隻是匆忙檢查了艾麗西娅的情況,嚴肅地告訴赫拉維夫應該立刻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用消失咒處理掉。
“這個孩子是死命。她活不下來的。”萊娜看一眼,就知道這孩子在未來是不存在之人,于是好言相勸道,“現在還來得及,處理掉孩子,艾麗西娅還能多活幾年。”
艾麗西娅大喊:“不!求求你救救她!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她冰冷的手抓住了萊娜的胳膊,萊娜一怔,不知為何,撥動了體内的時間轉換器,下意識推算起,如果她救下這個孩子,那麼将來會發生什麼……她看到了什麼!
萊娜大驚失色,她一直苦苦追尋的打破神之書的方法,近在眼前!如果這個孩子能活到最後,那麼神之書描繪的神之子将不會誕生!神之子将會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會得到自由,他們将會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再走向一個個悲劇!
而萊娜,她也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實現她的野望!
萊娜渾身戰栗,顫抖着問艾麗西娅:“你想好了嗎?如果你處理掉這個孩子,你最起碼能多活五年。但如果你要保下她,你大概隻能多活一年了。”
“多活五年多活一年有什麼兩樣嗎?我注定是要死的。但我想讓她活!”艾麗西娅堅定地說。
“艾麗西娅……求你别……”赫拉維夫泣不成聲,他明白萊娜的預言有多麼準确,艾麗西娅确實沒幾年好活了。
“我保證讓她活下去,你的犧牲不會白費!”萊娜眼裡閃爍着熊熊火光,“這是我對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