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蒂得知自己的兒子被捕的時候,他還在法律執行司給下屬開晨會。
斯克林傑行色匆匆闖入會議室,低頭在他身邊耳語一番。
老巴蒂先是怔了怔,随即強壓下心裡所有的震驚和恐慌,面色如常地吩咐斯克林傑:“這件事以後不用跟我彙報了,我會按照慣例回避。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最後上威森加摩法庭的時候,我隻看最終的證據。”
說完,他不再搭理斯克林傑,繼續開會。
斯克林傑心涼了半截。
如果真的按照司法程序,要不了幾個小時,這件事就會傳的沸沸揚揚,整個法律執行司包括傲羅辦公室,都會陷入輿論的漩渦。
但是,老巴蒂這面旗幟不能倒下,作為極少數站在魔法部這邊的神聖二十八族成員,克勞奇這個姓氏的含金量是誰都比不了的,更何況老巴蒂是真正有資曆有實績的,是法律執行司的定海神針。
斯克林傑在走廊焦慮地踱步,他想繞過老巴蒂,看能不能私底下把小巴蒂的案件壓下來。
也許他可以偷偷把小巴蒂放了,再給羅齊爾修改記憶,把小巴蒂徹底摘出去。
抓住小巴蒂的傲羅是他的人,嘴很嚴,為了前途他不會亂說。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老巴蒂本人。萬一他掀桌子,那麼斯克林傑一幹人等就全完了。
斯克林傑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去請示了老巴蒂,他本以為這樣能賣老巴蒂一個人情,沒想到這老東西像糞石一樣又臭又硬,為了顯示他的大公無私,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管不顧。
思索着,斯克林傑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九層,又沿着樓梯走向地下十層審判室。
小巴蒂被臨時安置在第九審判室,斯克林傑打開門之後,看到被鎖在石頭椅子上的小巴蒂懶洋洋地擡起頭,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
“老東西怎麼說?準備立刻把我塞進阿茲卡班?還是決定直接讓攝魂怪給我一個吻?”小巴蒂平靜地問。
斯克林傑居高臨下地望着小巴蒂,他有些不明白,老巴蒂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猶記得幾年前,小巴蒂還通過向布蘭登·史密斯提建議,試圖幫他父親對付食死徒,怎麼轉眼間他就堕落了?
“好奇?”小巴蒂一下子就看透了斯克林傑,他循循善誘,微笑着搖晃着腦袋,“看看我後背的疤痕,看看你的上司,我那人面獸心的老父親,私底下是怎麼對待家人的!”
“他就是個垃圾!”小巴蒂吼道,面色扭曲,掙紮着向前傾,拴着他的鐵鍊嘩啦啦響,“我要讓他名譽掃地!”
“啪!”斯克林傑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他揪着小巴蒂的領子質問他:“你知道魔法部失去克勞奇先生意味着什麼嗎?”
小巴蒂瘋笑起來:“我當然知道!所以你打算背着那老東西把我的案子壓下來?”
斯克林傑松開他的領子,目光冷冷。
“你很聰明。”他說。
“讓我猜猜?你是打算把我秘密關押起來,還是幹脆殺了我,抹去我存在的痕迹,假裝我失蹤了?”小巴蒂緊緊盯着斯克林傑的眼睛,“知道為什麼我看不起你們所有人嗎?自诩正義的一方,摘下面具,你們比食死徒還肮髒!”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評價我?”斯克林傑終于被徹底激怒了,他揮拳砸向小巴蒂的腦袋,拳拳到肉,一下比一下狠,直到小巴蒂鮮血淋漓,吐出被打斷的牙齒,他才停下。
他喘着粗氣,後悔剛剛那麼輕易就被這小子挑起了情緒。
安靜的石室内,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闆上。
忽然,門口傳來桄榔一聲,緊接着就是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剛剛有人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切。
斯克林傑回頭,審判室大門的鎖鍊在晃蕩。他迅速沖向走廊,隻看到一抹粉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等他追到大廳時,那隻粉青蛙烏姆裡奇正攔着布蘭登·史密斯滋了哇啦尖叫:“……斯克林傑在地下十層折磨那個男孩,太可怕啦……我瞧着像是克勞奇先生的兒子,史密斯先生,你應該見過他,他不是還和你合作過嗎?所以我懷疑有什麼陰謀……”
布蘭登·史密斯是副司長,出了名的公正無私,跟斯克林傑不是一個派系的,幾乎不可能被說服幫着他徇私枉法。
粉青蛙瞥見了一臉怒容的斯克林傑,裝腔作勢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史密斯走過來,嚴厲地質問斯克林傑,并且表示他要立刻詢問老巴蒂是否有此事發生。
斯克林傑的心徹底涼了。
*
同樣心涼的是凱瑟琳,她一開始還寄希望于老巴蒂或者他的屬下能按下這件事,卻沒想到消息曝光的這麼快。
彈劾老巴蒂的聲音立刻就冒了出來,人們覺得他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還能管住至關重要的法律執行司嗎?
下午,對角巷就爆發了針對老巴蒂的遊行示威,人們嚷嚷着要求他立刻辭職。
凱瑟琳懷疑遊行幕後推手是馬爾福,因為有小道消息說,每一個參加遊行的人都能領到一筆不菲的獎金。也就财大氣粗的馬爾福能出得起這筆錢。
凱瑟琳等不及了,她不能讓事情再發展下去。傍晚時分,她鎖上墓地的小棚屋,帶着弗洛倫斯匆匆忙忙趕到豬頭酒吧,要求約見鄧布利多。
“小巴蒂不能被定罪,他是我發展的下線,他是我的人。”凱瑟琳開門見山地對鄧布利多說。
“你是為了救老巴蒂。”鄧布利多直視凱瑟琳的眼睛,一針見血地指出。
“對。”凱瑟琳承認了,“老巴蒂不能倒下。食死徒内部盯他的位置很久了,他倒下,很快他們就會推一個親食死徒的傀儡上位。傲羅辦公室就完蛋了。”
“何況,小巴蒂确實是我的人。”凱瑟琳強調了一句。她耍了個心眼,沒有提小巴蒂何時成為了她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嗎?”鄧布利多問。
“他對我立過誓言,心誓。”凱瑟琳說,“他完全效忠于我。”
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看着凱瑟琳,藍色的眼睛像燃燒的火焰,簡直要灼穿她的大腦。
凱瑟琳毫不示弱,她目光堅毅,輕聲勸說道:“你也不希望老巴蒂出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