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也管?居委會大媽嗎?”她下巴半擡,臉側對着陳恃。右眼的眼尾斜挑,看着十分不客氣。
陳恃沒覺出她的不客氣,他在那汪着水的眼眸裡看見了自己,愣了幾秒過後,原想笑來着,但估摸着她的脾氣,這點笑就沒敢露,于是隻得正經着一張帥臉,道:“做了好一陣兒的同桌了,人道主義關心一下,不犯法吧?”
秦谙西看着他,半晌,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陳恃見她垂下頭,看那架勢是又打算埋首書裡,他眼裡一閃,阻了她,問:“你剛才笑什麼?”
“你好奇寶寶嗎,怎麼什麼都要問個子醜寅卯出來?”秦谙西頓住了垂頭的幅度,彎着脖子,轉過臉去看他。
陳恃本來就比她高,視線收攏的區域廣,他雖然也側着臉,但女生整張側顔連帶那半截露着棘突的白生生的脖子都在他的視線的圍獵中。
“想知道就問了,還要排隊等時間?”他語速緩緩,眼睛裡的光慢慢收攏最後定在秦谙西的眉眼間。
兩人自打開了口就繞來繞去,都是問句誰也沒撂一句準話出來。秦谙西就不是一個耐心好的,聞言便皺起了那細涓似的遠山眉,嗔怪地瞪了陳恃一眼,嘴裡道:“煩人!”
為防陳恃繼續找她說話,她直接擡起右手上的手表,點了一下表盤上的三點鐘的位置,警告陳恃了一句,“沒到這個點,不要找我說話。”
她語氣裡的情緒雖然還穩,但陳恃憑借着以往聊天過程中對她建立起來的認知,知道她離炸毛那個節點也就隻剩他一句話的距離了,所以對于秦谙西的恐吓,陳恃很識時務閉上了嘴不去惹她。
一個半小時沉浸式學習,秦谙西再抽身出來,很多浮在心裡的情緒都沒了,這會兒滿心滿眼裡都是平靜,所以這會兒她能好好的和陳恃說話了。
“你跟魏曳說清楚了嗎?”
陳恃正被書上的一個知識點絆住了,腦子正盤算着手上正在做的那個軟件能不能用上這個,正想着,旁側冷不丁地丢來這麼一句話。
“啊?”他從書裡擡眸看向秦谙西。
秦谙西對上他眼裡的茫然,知道剛才那句他沒聽進去,于是又重複了一遍。
陳恃聽完,隻挑了挑眉,第一時間他不是選擇去回答這句話,而是,“你下午不高興就是因為這個?”
是也不是。
秦谙西脾氣不好,她自個兒也知道。魏曳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秦谙西要想發火早就發火了,但沒發火也就是還想過個安生日子。終究一個宿舍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真鬧起來這宿舍就沒個安甯了。
秦谙西倒也不是怕,她就單純嫌麻煩。女生掐架就那點事兒,玩起花招來也就那幾樣兒,但話說回來,她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去整這些花哨的東西。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她不想浪費那個心力。可今天魏曳因為陳恃算是和她撕破臉了,當然她脾氣也是沒壓住,不過事前也沒想壓。
事情發生了就得有後果,但秦谙西不想料理後果,所以那狗脾氣上來了,連帶着下午一過來,見着陳恃是哪兒哪兒都覺得不怎麼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