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西回宿舍那會兒,309宿舍的燈沒熄,但魏曳和楊樂樂的床簾都拉上了。
左邊的310還在鬧,右邊的308在打遊戲,襯得中間的309猶如一潭死水。
蘇然倒是想說話打破這隅異常的安靜,但能給她遞梯子的秦谙西從方才回來的路上就再也沒開過口和她說過話了,這會兒顯然也不會給她遞梯子。
她看着那兩張拉上床簾的單鋪,再看一眼在陽台上自顧自洗漱的秦谙西,張了張嘴打算說些什麼,但張嘴閉合的瞬間又偃旗息鼓了。
她覺得沒意思極了!
一個宿舍的何必鬧成這樣呢?
秦谙西也覺得沒意思,得虧隻剩下一個學期了,等大四都去外面找實習了就不用挨這兒難受了,不然哪怕換宿舍繁瑣麻煩她也得想個招兒将這宿舍給換了。
這天,大課結束。她和嶽苓往外頭走,“周六吃飯?你對象要過來?”
嶽苓有個談了五年的異地男友,一逢假期雙休,這一對小情侶就跟候鳥一般輪換地去各自學校探望。這次輪到男生輾轉一千多公裡跑過來。
人逢喜事,嶽苓這幾天心情不錯,嘴角彎彎道:“他周五到,在這邊住兩天。你也沒見過他,我想着大家夥兒就約一頓飯。”
這會兒正趕上上下課的高峰期,樓道裡上或下的人特别多,好容易從人逢裡擠出去,秦谙西說:“你的男朋友,我跟他吃什麼飯啊。”
嶽苓挽着她胳膊,避開一個匆忙上樓的學生,道:“我宿舍裡的人都這樣,她們男朋友過來了都會請舍友搓一頓。我男朋友過來幾趟了,也請她們吃過幾次了。我想着你兩還沒見過,一來我們這交情擺着,不能一頓飯沒吃過吧?二來也想讓你幫我掌掌眼看看人。”
嶽苓和秦谙西關系親近起來也就大二下學期的事情,那個時段正逢嶽苓往自家男友那兒異地兩頭跑,秦谙西就沒趕上見面的機會。
兩人下了樓梯到了一樓的平台,秦谙西琢磨了下正要說話就被旁側突然冒出來的人打斷了。
“去哪兒?”
秦谙西側頭,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她問:“從哪兒冒出來的?”
陳恃今兒穿了一身淺色牛仔,上身内搭是件白T,偏他眉目又十分硬朗,俊厲的眉眼在冷色日光和枯枝背後的白牆映照下,像一幅精心構圖過的攝影鏡頭。
“我們上一節大課,别說你沒看到我。”陳恃也挑了下眉,隻是像是興師問罪。
秦谙西讪笑一聲,她還真是沒在意。大課四個班,再加上她現在已經不跟蘇然她們一道兒出門上課,所以還真不知道一班的課表。
陳恃見她那樣子哪還不知道情由,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算是揭過這茬兒了。
一旁候了半晌沒吱聲的吳禹耐不住嘴巴了,他朝陳恃撞了下胳膊,朝秦谙西那邊擠眉弄眼道:“這是哪位同學,不介紹下?”
陳恃知道他尿性,玩着兒似地罵了一句,“說話就說話,老是動胳膊動腿的也不嫌得慌。”
埋汰了這麼一句,後頭還是給兩人互相介紹了。費斯原本在一旁斂聲屏息地看着,等陳恃介紹完了吳禹,他也湊熱鬧地上了前,對着秦谙西主動道了自家姓名。
秦谙西一愣,對上費斯那笑盈盈的一張斯文氣的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禮尚往來地将自家姓名回了過去。
一行人往外頭走,陳恃對秦谙西道:“你别理他倆,這倆是往人堆紮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