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這一隅安靜下來。
朝她看了許久的陳恃,在喉間悄無聲息地歎了一聲氣,煙蒂彈進了窗外。他緩步走過來,看着貌似若無其事的女孩子。
“挨罵了?”他垂着眸,眼裡是女生飛揚的眉梢落下來的樣子。
“沒有。”秦谙西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這裡不方便說話。陳恃看着她望向别處的視線,像是沒辦法似的勾了勾唇,他伸手撫了一下她腦袋,“走,我送你回宿舍。”
秦谙西沒反對,當先走了出去,将陳恃丢在了後頭。
陳恃看着她的身影,微眯了眯眼,這是生氣了?
兩人下樓梯,一前一後。到二樓轉角平台,聲控燈不亮,秦谙西止了步。她輕微近視,怕踩空了台階,這會兒遲遲不敢擡腳。
陳恃一直在她後頭,見她停住了,自然知道是出了狀況的,可他偏偏不主動開口。
秦谙西也沒想向陳恃尋求幫忙,她早就習慣了遇到問題自己解決直線思維了。
慢慢将腳挪到台階的邊界,然後再用腳試探下一個台階的深淺,就這樣,她笨拙又謹慎地下了一道又一道台階。到了一摟,燈光通亮,秦谙西悄聲呼了一口氣出來。
一直藏着暗處觀察的人,終于出了聲。
“你怎麼不開口找我?”
秦谙西一愣,望着半個身形隐在黑暗裡的人,頓了幾秒她才開口,“我習慣了。”
習慣了什麼事自己解決,習慣了不開口求人。更何況,這樣的事在她以往的經曆中根本輪不到張口的程度。
陳恃看着她習以為常的神情,發現她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兩個人沒有再就着這個繼續說下去,走出教學樓,下了一個台階,陳恃問:”輔導員罵你什麼了?”
“興許就沒罵我呢?”兩側路燈明亮,台階又寬又低,秦谙西不好好走路,一步一腳,踩着落在地上的樹影。
“輔導員可沒有這麼克制。”陳恃走在她身後,驚歎于她的恢複力之好,剛才還聲怕在昏暗的樓梯間摔倒,這會兒就不怕摔跤了。
他一直看着她,注意她腳下每個步子,但并不開口,阻止她的趣玩。
秦谙西踩了幾個,覺得沒什麼意思,于是又正常走起路來。夜裡有風,風拂過帶着秋涼,她将手插入衣服口袋,片刻後才道:“輔導員說我也不是個省心的,不應該多那一句嘴火上澆油,直接讓事态變得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