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西沒什麼情緒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撇開了目光,過了幾秒,她才回應了一句,“我沒什麼得意,也沒什麼高興。”
魏曳在想什麼,秦谙西知道。可她找陳恃過來,既不是為了宣示主權,也不是為了炫耀。
她就想解決麻煩。
“陳恃來了以後,你們之間的問題你跟他解決。”秦谙西看着墨藍的夜空,語氣也沒什麼起伏,“說清楚了弄明白了,就不要再找我的麻煩。”
她轉過眼來看魏曳,眼神一直是那麼冷靜,“這一次過後,如果你還揪着我不放,那我們就走着瞧。”
秦谙西說“走着瞧”的時候,明明是在放狠話,但偏生語氣裡沒什麼狠意,可一直看着她的魏曳,卻莫名笃定地知道,她不是在說假話。
魏曳其實一直覺得秦谙西身上有股瘋勁,這是沒來由地的感覺。所以相處這麼幾年,即使她和秦谙西有些小摩擦,但都沒有越過界。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兩人相處的那條界線的。
但因為陳恃,這條線就被她睜着眼睛明晃晃地踩過來了。
這隅角落安靜下來,過了幾分鐘,陳恃的身影在路盡頭出現。
“什麼事?”人走到跟前,沒瞧一眼魏曳,而是先看向了秦谙西。
秦谙西伸手指了指魏曳,對陳恃道:“你的麻煩,你解決。”說完,人就走到幾米開外,算是騰了個地方給兩人解決問題。
那頭聲音很小,但夜裡有風,還是能聽見一些。秦谙西不想聽,又走遠了一些。不知道過了多久,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傳來。她在夜色中回過頭,看着人道:“說好了?”
“什麼說好了?”陳恃臉上還殘留着剛才與魏曳談話時的寡淡神情。
秦谙西細細地打量他,借着夜色的遮掩毫不避諱地用視線描摹他的眉眼。
硬朗的骨相,冷峻的山眉,深邃的眼。雅緻裡帶着疏離的冷感。
确實是上乘的皮相。
“和魏曳說好了?”秦谙西回神,将話補充完整。
男生停在兩步遠的位置,與她對視,“你們在宿舍鬧過了?”
陳恃剛從魏曳那過來,哪能不知道情況。他多問這一句不過是探探秦谙西的情緒。她面上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讓人摸不準她的脈。
“她太煩人了。一個宿舍這麼久,我才知道她是個這麼不幹脆的人。”女生平靜的語氣裡終是露出了一點怨氣。
甚至陳恃還聽出了一些失望,他有些好奇,問她:“怎麼還有點兒失望?”
按理說,同寝這麼久,女孩子們之間再怎麼鬧,也比他們男生強點,多少還是有些感情在的。鬧到這種程度,常人都是會有些傷心的,怎麼她就這麼和别人不一樣呢?
“啊~”秦谙西無意義地發出了一個語氣詞,像是在斟酌用語,過了幾秒後,像是想好了,她開口釋疑,“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挺灑脫的人,看着她做事也挺爽利的,結果,”她難得地聳了下肩,“不過如此。”
哦。認知落差帶來的失望啊。
陳恃點點頭,一直看着她,“後續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宿舍四個人,她跟三個人都翻了臉,自然是沒辦法待了。
“明天找輔導員換宿舍。”秦谙西挺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