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修仙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紫霄宮内上到德高望重的長老下到新入門的弟子,皆是正直無私之人,若說哪個宗門最有仙門風範,那非紫霄宮莫屬。
而如今,紫霄宮内竟是出了一個為禍人間的魔修!
那名紫霄宮修士義正辭嚴道:“你心術不正陷害同門,犯下錯後仍不知悔改背棄宗門,如今卻如此颠倒黑白!”
“陷害同門?哈,那是他們自找的,與我有何幹系!”
很明顯,這類帶着八卦性質的小道消息一般都傳播的特别廣泛,在場衆人也都對此事有所耳聞。在衆人的一言一語中,江清月總算時拼湊出了懷德叛出宗門的事件緣由。
紫霄宮作為五大宗之一,從建立伊始便以“不别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的鐵面無私在修仙界中獨具一格。
在曆代宗主的鐵血手腕下,門派中不論是宗主的關門弟子,還是負責打掃山梯的弟子,在紫霄宮簡單粗暴的門風下通通歸為一類。
錯便是錯,錯了便要罰,罰了才能改。
而處罰也是十分簡單粗暴——跪在宗門前挨棍子。
紫霄宮根本就沒有山門,他們的宗門就建立在民衆之間,這種處罰方法也是為了警示弟子——别忘記你們從哪來,别忘記你們要守護誰!
但壞就壞在,懷德原本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在街上摸爬滾打被欺淩着長大,本以為少年時期覺醒靈力後便可走上人生巅峰,蔑視從前欺負過他的人,沒想到如今竟是被按在人前受罰。
不僅如此,他還要一邊挨打,一邊大聲喊出:“我錯了!我不該見死不救!這種行徑是小人所為!”
懷德隻覺得羞辱極了。
圍觀群衆看熱鬧似的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尖刺,将他拼湊起來的自尊紮的滿是漏洞,呼呼漏風。
他跪在地上,想:“我錯哪了?那群人自不量力,明知打不過那妖獸還要上去逞英雄,死了是他們活該!我不過是在後面推波助瀾了一下,便想将所有的錯都安在我的頭上,這是哪來的道理?你們又憑什麼罰我?”
他心中的怒火随着身上不斷增長的疼痛瘋蹿,最終爆發為歇斯底裡的怒吼:“我可是仙門修士!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你們卻讓我在那群蠢人面前受盡屈辱!什麼狗屁懲戒,根本就是為了維持你們自己的好名聲,一個勁地作踐我!”
那紫霄宮的修士似是十分不能理解他的思想:“……所以,你便要叛出宗門,殺人取樂?”
懷德笑出了眼淚:“你們還真是天真,不過一揮手便死一片的玩意,殺來有什麼樂趣?我是在此找到了自己的道!”
他無視其餘人面上的驚愕,旁若無人道:“出了紫霄宮我才發現自己之前的目光有多麼狹隘,仙門不容,難不成還不許我另尋出路?凡人本身愚蠢又無用,但以他們血肉煉成的丹藥可是有用的很呢!”
衆人臉色大變,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話轉移到懷德那隻魔爪上。
聽着四周傳來的幹嘔聲,懷德十分得意地眯起眼睛:“你們是沒瞧見,那些凡人被我煉成丹前,還對我磕頭求饒呢哈哈哈哈哈!”
他這番話,讓在場人都不自覺捏緊了拳頭,就連一貫不對付的仙遊宮和天罡宗都暫時統一了戰線,一緻認為——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那群少年人從未聽過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他們無法理解共情:“你枉為修士!不配修仙!”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懷德嗤笑:“在變強面前,一切事物都要為我所用,區區幾十個凡人又算得了什麼?”
說着,他在地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詭谲一笑:“你們以為抓到我就夠了嗎?哈哈哈哈哈一群蠢貨!若不是你們内部的人與我裡應外合,我又怎麼能一舉端了西莊鎮?啊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大驚,紛紛用懷疑的目光仔細甄别身邊人,生怕懷德口中的叛徒就潛藏在自己身邊。
一時間人人自危。
秦玉山身為東道主,自然是首先被懷疑的人選,有人疑道:“秦宗主,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嗎——這魔修是紫霄宮出來的,卻偏偏選在了你天罡宗的益陽作惡?這其中是否有何隐情?”
秦玉山大驚失色,連忙擺手:“你們别看我,不是我!”
天罡宗的其他人原本就憋了一腔怒火,如今又被質疑,不禁怒道:“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天罡宗與魔修有染嗎?”
“我可沒這樣說,你急什麼?難不成是心虛了?”
“你……”
“夠了!”魏音塵打斷他們,“經目之事猶未真,背後之言豈可信① 。你們沒有自己的是非觀嗎,他說什麼你們便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