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遊宮?
聽這人的口氣,她好似是仙遊宮中頗具威望的存在,難不成是宮中的哪個長老?
江清月仔細瞧了瞧那美貌女子,感覺與印象中熟悉的仙遊宮弟子一個也對不上号。
雖說仙遊宮招弟子門生時非美人不要,但像這般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人,但凡出現在她眼前,便絕對不會忘記。
她心内剛浮起問号,身側紀行雲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低聲解釋道:“此人名叫蘇映雪,是現任仙遊宮的掌門人,從前隻是外門的灑掃弟子,但在仙魔大戰中橫空出世立了大功,彌留之際的前宮主便将掌門印傳給了她。”
聞言,江清月暗自咋舌——這得是立了多大的功?
不過就看她方才那利落的一擊,便知這人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那美貌女子擡手将飛劍收起,落在地上時蹙了蹙眉,像是十分不能忍受此地的髒亂。
幾名紫衣弟子都知曉自家宮主的性子,見她出現在此都很是驚訝:“宮主!您怎麼來了?”
蘇映雪施了個淨身訣,方才沾到一小塊泥漬的裙擺立刻潔淨如新。聞言她翻了個優雅的白眼:“我不來,難不成等着給你們收屍嗎?還有,田宗主,讓女修等你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舉動……”
“來了,這就來了。”一道黃色的人影踏在飛劍上,慢悠悠降了下來,“蘇宮主修為高深,禦劍之能也遠在田某之上,田某真是自愧不如!啊喲,紀宗主您也在這呢?”
紀行雲颔首道:“田宗主。”
蘇映雪道:“田宗主可真是懂禮節,倒襯得我不懂事了。”
“蘇宮主哪裡的話,”田宗主舉起袖口擦了擦額上的汗,笑道,“不知宮主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隻是手剛擡到一半,他便頓住了,盯着那灘血色中露出的黃色衣角,登時僵成了一座石像,話也卡殼了一瞬:“這,這……”
孟今朝難掩悲傷:“宗主……”
田宗主腳步踉跄了一下,眼神直直地盯着那處,語帶顫抖:“那是小賀嗎?前日是我親自送你們出的門,怎的今日……”
其他黃衫弟子都忍不住抽噎:“宗主,請節哀吧,賀師弟也不會想看到您這麼難過的。”
“是誰?”田宗主一貫帶着絲溫和笑意的臉上滿是怒氣,他掃視一圈,終于在一片血腥中發現了那個魔修的身體,登時連宗主的修養都忘了,直接扯起他的衣領吼道,“你為什麼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呸,”那魔修轉頭吐出一口血,慘白的臉上挂着笑,漫不經心地看了暴怒的田宗主一眼,“他既然送上門來,我不殺他殺誰?要怪也隻能怪他命不好!”
話音未落,他又一次暴起,那隻尚且完好的利爪勢如雷電向田宗主襲去,可惜他未能得逞,剛一動作便被捆仙索綁了個結結實實。
田宗主神色不善,在魔修張狂的大笑聲中厲聲道:“你這魔頭,竟是毫無悔過之心!你究竟還要傷害多少人!”
“啧啧,”蘇映雪見縫插針道,“都說田宗主面慈心善,今日我才算是真的見識到了。不過心慈用錯地方可就成了優柔寡斷,若有人敢對我門下人如此,我便讓他知道後悔兩字該怎麼寫。”
聞言,田宗主面上閃過一絲痛苦:“蘇宮主,我又何嘗不想?但再怎麼說,這也是發生在天罡宗地界上的事,我們又怎麼好随意處置?”
蘇映雪冷笑一聲:“顧忌那麼多做什麼?他們又不在這兒,你就算是做了,又有誰會知道?”
說着,她似有所指地向江清月幾人看了一眼:“想必也不會有人去告密的。”
田宗主遲疑道:“這……”
剛出口一個字,一道不屑的男聲便打斷了他,大聲道:“原來仙遊宮平日裡就是這般教導弟子的,難怪你們宗門内淨是些妖妖調調不忠不義之輩!”
蘇映雪的面色瞬間冷下來。
江清月也跟着轉頭看去——來者都身着一身烈焰紅衣,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簇擁着前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方才開口那人上前兩步,面上皆是狂妄,他身上同樣是一身紅袍,但衣服的領口和袖口處一片平滑,沒有天罡宗那代表内門身份的暗紋——這人隻是天罡宗的門生。
蘇映雪一字一頓道:“天罡宗如今好威風啊。怎麼,你們宗内的門生公然辱罵我派,貴派宗主不給個說法嗎?”
被點名的宗主上前兩步,是個極年輕的男子,他眉宇間籠罩着一層愁緒,就連微笑看起來也像是迫不得已的苦笑:“實在對不住,這人在宗門内野慣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對不住啊蘇宮主,我代他向你道歉。”
還未等蘇映雪開口認下,那門生便先不幹了,大聲嚷嚷道:“宗主你硬氣點行不行,怎麼能被一個女人踩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