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出現在人界的魔物越來越多,幾乎到了猖狂的境地,想必諸位也正為此事煩心。”
說完,她環視了周圍一圈,在收獲了一衆或默認或高聲認同的回應後,慢慢道:“今日叫大家前來也是為了商議此事——仙遊宮在曆經重重排查後,已經得知了此事的緣由。”
“仙魔大戰後為防止魔族侵犯,在人界與修仙界都落下了防止魔族進入的封印——諸位可還記得?如今過了百年,人界的封印已經支離破碎,人魔兩界之間的裂縫也越來越大,完全無法抵擋魔族的進犯,這才讓這麼多的妖魔進入人界,殘害性命。”
衆人神色各異。有些神色凝重,顯然是對此事也有所了解。
有些則神色驚惶,慌忙站起,就連被帶倒的茶水淋了一袖子也毫無察覺,高聲道:“魔物越來越多,他們是要進攻修仙界了嗎?”
“難說,”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着,“恐怕背後有大魔在籌謀!”
“百年前那場混戰死傷無數,如今各宗門才将将恢複元氣,難不成又要再來一次仙魔大戰嗎?”
“若是說起來,好似這三年魔族來往修仙界和人界格外猖狂,便是前一百年的加起來也沒有這三年多!是不是……”
說到此處,衆人的聲音都漸漸小了下來,雖言語未盡,但在場所有人都知曉這個被隐去的名字是什麼。
他們還顧忌着“豬頭豬腦符”的威力,沒有高聲宣揚,但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三人身上。
魏音塵臉色鐵青,拍案而起:“你們什麼意思?”
有人讨饒道:“哎呦,魏宗主!隻是尋常讨論而已,動這麼大的火氣做什麼?”
“是呀,我們可沒說您呀!”另一人與身側的修士對了個眼神,“您可消消氣,别把我們也變成豬頭了!”
魏音塵本沒有這個想法,眼下被他說的動了心,向謝長淵一伸手,意思很明顯——給我來一把,炸不死這群狗日的!
謝長淵哪敢給,生怕他師妹這一把符下去,昆侖山派就真成修仙界公敵了。
感受着從四面八方掃射過來的、帶着微妙惡意的眼神,江清月沒有開口,而是看向此刻坐在高位的蘇映雪。
她翹着二郎腿,指尖輕輕敲擊桌面,表情閑适,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的人互相吵來吵去,絲毫看不出方才話中的緊張。
這幅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得江清月心内一陣不舒服。
像是欣賞夠了,蘇映雪擡了擡手,壓下衆人嗡嗡的讨論聲:“諸位,就算昆侖山派曾出了一個魔族的叛徒,我們此時也應先将此事放一放,一緻對外。畢竟那裂縫越來越大,人界失守後下一個遭殃便是修仙界,到時便不是我們想不想開戰的問題了。”
……
“永嘉地界出現的魔物不多,派出去的除魔隊也已經将大部分冒頭的解決掉了。”謝長淵面前攤着一幅卷軸,上面有幾個地名畫着紅色的叉,“隻有禹城的情況有些棘手,可能需要我們出面協助一下,你要不要下山去走走看看?小師弟這三年來無蹤無迹,你也跟着丢了魂兒似的,要不就趁着這個機會去接觸一下人群,蹭點兒人氣回來?”
魏音塵也跟着點點頭。
江清月無奈,知道這兩人還是沒忘記三年前的那件事。
當年,幾人為了将昆侖山派重新壯大來回奔波,費了不少精力。偶有閑暇時,她便會在寝殿内看各種各樣的電影和電視劇放松。
當然,這并不是系統良心發現,決定給她改善精神生活質量,而是在江清月的威逼利誘之下被迫實現的。
但不得不說,強扭的瓜也很甜。
在精神與身體的雙重下,放空大腦随着無腦肥皂劇開懷大笑,是很能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
那天,江清月正跟着樂,魏音塵卻突然推門進來了。
江清月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正想問她有什麼事,卻見魏音塵僵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盯着她,丢下一句“師姐,我知道你心疼小師弟,隻是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便匆匆離開了。
徒留江清月待在原地,她維持着擦眼角的姿勢,遲疑道:“她是不是誤會了?”
系統也不明白:【好像是。】
江清月想過解釋,但這玩意兒沒法說,總不能說她是在自己的腦子裡看無腦肥皂劇,被逗的笑出眼淚了吧?
從那以後,魏音塵和謝長淵便總是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光看她,而且明顯對她小心翼翼起來,極少在她面前提“紀行雲”三個字,生怕提及後惹她傷心。
江清月對此很無奈。
如今昆侖山派搖搖欲墜,她将一腔心血都放在了上面,哪有時間和精力去想紀行雲在做什麼,況且他是天命之子,如今魔族身份暴露也隻不過是跟随劇情線發展,将來再次亮相時還說不準是誰強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