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臉上顯而易見的喜悅,紀行雲咬了咬牙:“師姐,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嗎?”
江清月也不慣着他,嗆聲道:“對!”
“不行!我不允許!”
江清月見他眼中的紅光大盛,似是又要失控,忙向後退了退——她現在一無靈力、二無法器,夢境之地又是由紀行雲全權控制,若真是要打起來她毫無勝算。
至于有沒有系統?那根本不重要!就算系統在這也隻能充當一個吉祥物的角色,除了在她腦海裡加油打氣外屁用沒有!
看清江清月警惕的動作,紀行雲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師姐,你怕我?”
江清月也要痛苦面具了。
明明她才是那個被綁架囚禁強吻的人!怎麼紀行雲看起來比她還痛苦?這合理嗎?
随後,她便眼睜睜地看着,就這麼幾秒的功夫,紀行雲又不知想明白了什麼,神色幾番變換,最後定格在一聲冷笑:“怕我也好,恨我也好,總歸我在師姐心裡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他輕聲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第三次了,就算師姐恨我,我也不會放手的。師姐,等我回來。”
随着他的話語落下,周遭場景也跟着碎裂變化,江清月隻覺身下一軟,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想來,紀行雲是趕去處理魏音塵攻打魔域一事了。
江清月腦中亂的很,她搓了把臉,回憶起夢境之地裡紀行雲的表白和那個生澀的親吻,愁得直歎氣。
這都是什麼事啊!
紀行雲這個小王八蛋,竟然敢對她……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是在何時産生的?她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難不成是由于她平日裡太過忙碌、疏于管教,以至于紀行雲錯把相互扶持的同門情誼錯認成了愛情?
又或者是自己哪裡沒注意到、言行舉止超出了長輩的界限,才讓他會錯了意?
他之前也不是這樣偏執的人,怎麼偏偏在這件事上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點也不帶回頭的呢?
她都不知是該贊他心志堅定,還是罵他心懷不軌了。
江清月反思自己半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當時那兩巴掌還是打輕了,怎麼沒把他腦子裡進的水都打出來!
此時夜色正濃,萬籁寂靜,這片被搭建出來的“萬仞峰”處于魔域深處,殺伐之聲還未傳過來,但空氣中已經隐隐傳來了靈力魔氣對轟的強大沖擊力。
江清月眼前蓦然一亮——紀行雲如今前去應戰,想必其他魔族小兵也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到她——這不正是離開魔域的好時機嗎?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想到這,她飛速将自己收整一番,可手方一放在門上,便頓住了。
她終于知道為何紀行雲會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讓她離開了——天殺的,他竟然在這間屋子布下了封印禁制,她連門都打不開,根本就出不去!
他竟然真的想囚禁她?!
系統被她巨大波動的情緒所影響,從休眠中蘇醒過來,見江清月一臉黑線,不解道:【宿主,發生何事了?難不成是任務進度又卡住了?要不系統還是給您換一個新身體吧?】
江清月額角青筋狂跳,竟然覺得系統這個建議也有幾分可行。
這時,緊閉的門外傳來兩聲細小的叩門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
江清月迅速回神:“誰?”
難不成還有魔族守在外面?還是說紀行雲已經回來了?
門外沒人回話,隻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随後“吱嘎”一聲,門竟然開了!
一張圓圓的、有些熟悉的臉蛋從門後探進來:“江仙師,您果然在這!”
——是那個圓臉小弟子!
小弟子臉上是純真的笑意,她一邊從囊袋掏東西,一邊叽叽喳喳道:“魏仙師正在前方與那魔頭對戰呢!她吩咐我們幾人進來尋您,說您肯定是被魔頭囚禁起來了……哎呀,終于找到了!仙師您拿着,這是能掩蓋氣息的丹藥,您快吃了,我們好偷偷溜出去,若是被其他巡邏的魔族發現,可就完了。”
江清月心裡有一絲驚訝,沒想到魏音塵這個一向不服就幹的人竟是難得心細了一回,都用上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招數了。
也幸虧那群弟子機靈,早在禹城時就通知了昆侖山派,否則按昆侖山派與魔域之間的距離,魏音塵也不會這麼快趕過來。
想到禹城,江清月問了一嘴:“禹城裡的影魂可解決了嗎?”
“嗯,”圓臉弟子頓了一下,臉上露出點笑,“解決了。”
江清月應了聲,伸手接過丹藥,正要将其送入口中,動作卻是一頓。
見她久久未動作,那弟子望望遠處,有些急切地催促道:“江仙師,快些吧,若是一會被人發現,我們可就走不了了!”
江清月慢慢擡起眼睫,眼神從敞開的門上移到她急切的臉上,緩慢向後退了一步,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問道:“你是何人?怎麼能打開高階魔族設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