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小巷中,忽的有一道白光閃過。
随後,竟是有三個人影從空氣裂縫中憑空走了出來!這一幕若是叫其他人瞧見,定是要吓得三魂沒了七魄,大喊“見鬼”!
就算江清月是親身經曆,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有一絲不可思議——果然是獨屬于主角的法器,簡直和外挂沒區别!
在原世界線中,紀行雲在經曆過魔域曆練後實力大增,甚至在短短幾年問鼎魔尊之位,其中自然是因為他覺醒了身上的上古神魔血脈,但另一部分原因則是他手中握着空間法器這一作弊神器。
有此物在手,時間和地域的限制對他來說便仿佛是一層紙糊的屏障,他能夠随意撕裂時空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穿越回某個不順眼的人小時候去殺人滅口什麼的,對原世界線的紀行雲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就在這時,紀行雲陰恻恻的聲音從她身後飄過來:“師姐,你在想什麼?”
江清月歎了口氣——至于她養大的這個紀行雲,對比原世界線的大魔頭來說,他幹出來的綁架囚禁真算得上是小孩子過家家了。
紀行雲見她不理自己,眉宇間郁氣愈發濃重,身體四周的魔氣也跟着翻騰湧動:“是在想怎麼擺脫我,找魏音塵來救你嗎?呵,她現在可是忙得很,怕是沒空。師姐,就算你心中再不願意,也必須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
江清月剛回憶中回過神來,便聽見了他這一番邪魅狂狷的發言,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覺得不管是哪個世界線的紀行雲都有點神戳戳的。
她又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陣子歎的氣簡直比上輩子全加起來還要多:“我現在身無靈力,僅剩的一張傳訊符也被你丢了,還能跑到哪去?難不成直接在你眼皮子下消失嗎?”
聞言,紀行雲臉色白了白,半晌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諒你也不敢。”
江清月懶得跟他廢話,一門心思放在觀察沿街行人上,自然也就沒發現他的神情變化。
但梁姝發現了。
她堪稱心驚肉跳地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對于江清月的心疼愈來愈多,也更加堅定了稍後計劃的實施。
三人心中各懷心事,一時之間氣氛竟稱得上是融洽。
她們這次出現的地方距離梁姝家很近,中間不過一牆之隔,稍稍繞一下便能到了,甚至都不用走到正街上。
江清月掃了一眼小巷中來來往往的人,心中一直提着的石頭略微放了下來。
雖不知正街上情形如何,但瞧着小巷中往來的人大部分都是獨身行走,并不似往日那般草木皆兵,便知影魂應是已經被解決了。
看來魏音塵她們的動作還蠻快的。
“恩人,轉過這個街角就能到我家了。”梁姝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打破了幾人之間沉寂的氛圍。
說話間,她擡眼看了一下江清月,唇角略微向上提了提,彎出一個弧度,“我們家沒什麼人在,你要不要去我家換一身衣服?不過是些布衣钗裙,隻希望恩人不要嫌棄才好。”
聞言,江清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在經曆過一場混戰和逃亡後,她身上那件衣裙早已不複之前的精緻華美,其上的珠寶絲帶被勾掉了大半——的确是極不得體。
她沒有拒絕梁姝的好意,點了點頭:“好,麻煩了。”
梁姝家中的确無人,但這個“無人”和江清月所想的略有差别——屋内的家具上蒙着一層灰塵,打開門時湧動的氣流将這層灰吹起,嗆得她咳了好幾聲。
梁姝扇了扇面前的空氣,熟練地将四面的窗戶打開,回頭對江清月道:“請你跟我一起進來吧,我找衣服給你。”
江清月一面跟在她身後,一面思索:原本她還以為是梁姝的家人出門遛彎了,如今看來……她還是不要去揭梁姝的傷心事比較好。
卻沒想到,梁姝竟是自己提起來了:“恩人姐姐,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如果不是你這次将我從魔族的手中救下來,恐怕我也要去陪他們了……”
說着,她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衣裝,随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物件,一同遞給江清月。
江清月接過來一瞧,發現這東西竟是她給梁姝的護身法器。
“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就這麼被那魔頭迫害!”梁姝的嗓音有些發抖,但眼神異常堅定,“我家有一個隐蔽的後門,直通另一條巷子,待會你就從後面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那魔頭找到!若是那魔頭找過來,我會盡力為你多拖延一會時間,你救了我兩次,如今也讓我幫你一次吧!”
江清月瞧着面前這個瘦小的女子,心裡有些發軟:明明她也很害怕魔族,如今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卻能舍棄自己的生命。
但……此事是她與紀行雲之間的矛盾,何故還要牽扯進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呢?
況且紀行雲此刻覺醒了堪稱外挂的魔族血脈,僅憑一個小小的護身法器是打不過他的,她拿了也無用,不如留給梁姝。她一個人住,有此物在手也能規避一些危險。
所以,最後江清月還是沒有拿回法器,也沒有從後門離開,隻是摸了摸梁姝的頭讓她放心。
撫上門框時,江清月深吸了一口氣——雖說她安慰梁姝時說的信誓旦旦,但是一想到紀行雲還等在外面,她内心就不免有一絲惆怅。
她的教育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從前那個乖巧聽話的紀行雲怎麼就回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