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最強咒術師、五條家家主,有個孩子。
但是孩子出生就沒了“媽”,他爹殺的。
而他爹,也在小孩一歲的時候就死了。
死于一場戰鬥,
死于一個時代的希冀,
死于他所背負的整個咒術界,
死于……這個孩子剛學會喊papa的時候。
****
五條家大到離譜的祖宅,穿過彎彎曲曲綿長的庭院,在最裡頭家主的房間裡,有個奶呼呼像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孩兒。
他穿着件奶黃配淡綠色的連體嬰兒服,烏黑的頭發看上去又軟又順,正趴在草綠的榻榻米地墊上玩。
地墊上圍繞着他散落了許多的玩具,有最新款的玩具車,有限量版的玩偶,定制款的樂高,也有甜品店裡做活動贈送的嬰兒牙膠。
是朵向日葵,奶娃娃正在口欲期,抓着牙膠咿咿呀呀的哼唧着往嘴裡咬,時不時被一旁溫柔的侍女姐姐逗的“咯咯”直笑。
一雙大而璀璨的蒼藍色眼睛清透閃爍,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有幾分五條家主的影子在。
“小少爺,到喝neinei的時間了哦~”一位侍女拿着沖泡好的奶瓶進來,輕手輕腳的來到他身邊。
另一個侍女伸手,才一歲的小孩就很自覺的将手裡的向日葵牙膠遞給她,捧着奶瓶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所有照顧過他的侍女都有同一個感受,那就是小少爺實在太乖了。
給他個玩具他都能自己玩很久,不吵不鬧,也不需要人陪着。
吃東西也從來不用人追着喂,剛吃果蔬輔食就學會了自己用勺子。
長的漂亮可愛,還會體貼人,是最輕松好帶的小孩兒。
比起他爸爸小時候,簡直天差地别。
家主小時候太清冷難以接近,像神子下凡似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怕他。
兩位侍女一邊收拾着玩具一邊細聲感歎着小少爺可愛,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剛才還抱在小少爺手裡的奶瓶咕噜噜滾到兩人身邊。
緊接着“哇”的一聲,那個很乖很乖的孩子毫無征兆的嚎哭起來,一時間幾位侍女慌了神,連忙上前去哄。
隻是怎麼哄都哄不好,孩子哭的眼眶鼻尖全紅了,誰也不理,也不要抱。
隻是手腳并用的爬到身後的床上去,抱着一件寬大暗藍色羽織哭到抽噎喘不上氣。
“pa、pa……”他抱着衣服淚眼朦胧的喊。
軟糯糯的嗓音傷心至極。
.
新宿,一片廢墟中。
五條悟倒在地上,飛濺出的鮮紅血液弄髒了他那張被無數人誇過好看的臉。
他怔怔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前閃過了許多走馬燈片段,一幀一幀,好像隻過了一瞬間,又好像過了漫長的前半生。
過載的大腦鮮血止不住的溢出,以至于身體被斬擊時,他幾乎感覺不到。
所有的感官都在下降,除了走馬燈片段,他的視線裡幾近看不見别的,一片模糊,意識更是混沌起來。
零零碎碎的過往人生間,死亡的前一刻,他最後隻想到了夏油傑。
他以為他會想很多的。
之後的戰況,學生們的安危,咒術界的未來等等……
可他最後隻想起了夏油傑。
想起和他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早春。
櫻花已經開的泛濫,沿着去往咒術高專的那條上山的路,下雪似的鋪了厚厚一層的花瓣,更多的還在往下掉。
五條家的那個任性的大少爺,不顧家族反對,早早的來到高專,正插着兜慢悠悠的去學校找夜蛾報道。
那天陽光很燦爛,曬的他懶洋洋的,天空是很溫柔的藍色,空氣裡也都是股淡淡的花香。
五條悟走的很惬意,甚至有種前來春遊的錯覺。
一隻橙紅色的蜻蜓不知從哪兒飛出來,在一片淺粉淺白的櫻花背景中,十分突兀的從他上方飛過。
橙紅的翅膀和身體反射着陽光,實在惹眼,他下意識的仰頭看,夏油傑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也是前來入學報道的,還沒領到高專的制服,身上穿着寬松的休閑褲和短袖。
個子很高,但在五條悟面前,又算不得什麼。
他斜背着個黑色的大挎包,包撐的鼓鼓的,想必裡面裝的挺滿滿當當,看上去很重。
那黑色的斜着穿過胸前的背帶緊勒着少年的胸膛,皺起的衣擺勾勒出一截白淨的腰。
五條悟的視線從那腰上移到背包上,心想這包看着好沉,他是把全部家當都裝在裡面了嗎?
難道從很遠的地方來?畢竟五條悟自己隻是揣個手機就出門了。
思索間,方才從五條悟頭頂飛過的蜻蜓,在兩人上方繞了圈,正好飛到夏油傑跟前。
他一擡手,那隻蜻蜓就停在了他的指尖,聽話的像隻電動寵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