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唔-”
源世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走進甜品店。本想直接走向自己往常坐的靠窗位置,結果那個位置服務員還沒有收拾幹淨,就隻好退而求其次坐在靠裡的位置了。
“您好,源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呢?”
服務員很是親切地詢問。
“一個巧克力拿破侖,一個藍莓慕斯,再要一個芋泥千層。”
源世外連菜單都沒看,直接說出她想吃的甜點。
“好的,總價9880門,因為您是本店會員,打折後是7313.6門。”
“嗯。”
源世外把會員卡遞過去。
“好的,還請您稍等。”
刷完後,服務員畢恭畢敬地還給她。
等待期間,源世外望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摩挲着脖頸上又雙叒叕縫上的喉結,心底複盤着這幾天的經曆。
第一天,女裝去長野縣調查諸伏景光家的慘案,上午遇到了偵探千間降代,達成合作關系;下午遇到了諸伏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因為對日本文化的缺失,差點暴露了身份。
…嘶,怎麼覺得脖子那兒癢癢的。
第二天,繼續女裝在長野縣調查。跟着自己的推斷走,沒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之後又去找井上叔叔開後門查一些非公開資料,完全徹底确定了外守一就是兇手。在房間換衣服時讓自己手下24小時監視他,并發給她行程軌迹報告。
怎麼越來越癢了?
源世外從包裡翻出整理的資料,左手一頁一頁迅速浏覽,右手依舊在脖頸戳弄着。
前妻的口述,卷案的線索,私家偵探的調查,她自己的梳理總結…
一份完美的犯案經曆過程書。
隻要把這個交給諸伏景光,就可以…
“源先生,您的甜點。”
“嗯。”
三個精緻的碗碟擺放在桌面上,服務員悄然退下。
咦?怎麼感覺脖子那兒濕漉漉的,好像還有鐵鏽味。
源世外收起資料,疑惑擡頭,視線不經意劃過窗外--一個熟悉的面孔飛速略過。
他臉上的疲憊與焦慮讓她思緒一滞,大腦一片空白。
源世外雙手撐桌猛然站起,然後跑到門口去。
不遠處,諸伏景光的身影越來越小。
啊…。
源世外平靜地返回座位,感覺脖頸上流的水越來越迅猛了,已經劃過鎖骨,流至腹部,然後…
警校開學前一個月實行全封閉管理。從第四周的周六日開始,封閉管理結束,學生可以在當天訓練結束後自由出入校門。
所以她才看見諸伏景光。
源世外拿出紙巾貼在脖頸處,喉結一陣松動。
這也實在是太急促了。
…倒也情有可原。她當時隻是在電腦上看着諸伏景光簡短的生平介紹就覺得難以理解的設身處地的心痛,以至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諸伏景光的經曆不可控制地在她腦海裡以第一人稱不斷上演,連睡覺也是這樣。
“啪。”
粘着血的矽膠制品掉落在桌上。源世外掏出鏡子和針線,又拿了一個新的“喉結”。
7歲,青梅竹馬的玩伴因突發闌尾炎死亡。
7歲,參加了人生第一場葬禮。
7歲,父母被殺,兇手未知。
7歲,得了失語症。
7歲,參加了人生第二場葬禮。
7歲,與自己的同胞哥哥分離,被東京的親戚收養。
短短一年的經曆,怕是比某些幸運兒的一生都豐富。
…
要不現在就把調查表給諸伏景光吧。
源世外思忖着,對着鏡子快速縫線,傷口處一片紅腫,已經有些感染了。
這個動不動就摸喉結的好習慣得改改了。
“啪-”
店裡的白熾燈打開了。
源世外懵然回首,看見窗外如血的殘陽。
不行,太晚了。
她把資料收回包中,用紙巾擦掉血迹,終于開始拿起刀叉品嘗美食。
以諸伏景光那性格,如果她現在把資料給他,他一定會不管不顧地直接找外守一對峙。其實也沒什麼,隻是現在這麼晚了,那個神經病家裡還藏着炸彈,很容易出現她無法把控的意外。
按照原計劃吧,明天是周日,正好有一整天的時間來解決問題,不會太倉促。
源世外叉了一口拿破侖,一口慕斯,一口千層,一齊送入口中。
甜而不膩的滋味在舌尖綻放,她滿足地眯起了眼。
第三天,去找朗姆進行任務報告,然後接到新任務,前往紐約。
第四天,任務完成,有疑點。在基地和組織裡重要人物開完了A藥的研讨會。拜訪貝爾摩德,探查疑點,脅迫FBI達成某項協議。
第五天,與琴酒一起進行任務,遇見了一個髒辮男孩,對琴酒有着莫名的敵意,試圖暗中與他交好。
第六天,乘飛機回東京,通過牽線拜訪枡山憲三,也就是皮斯克,組織的元老級成員,達成某項協議。
第七天,乘新幹線前往山形縣,與越谷浩正面談,“和平”達成某項協議。
…呼,她可真是時間管理大師啊。
源世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她開心地繼續叉蛋糕犒勞自己。
按照她現在的進程,大概四年就可以了。
…
晚上八點多,源世外終于吃完喝完逛完後,背着一個大書包返校。裡面是她買的各種搞點零食。她打算工作的時候一邊查資料一邊吃零食。
簡直不要太幸福好嘛_(:з」∠)_
源世外一邊哼着歌一邊朝宿舍大步走去。
…?
源世外停下腳步。
為什麼松田陣平跟降谷零會在她宿舍門口站着?
“喂,你們是在等人嗎?”
源世外把書包和袋子放在腳下,揮手讓松田降谷起開,掏出鑰匙開門。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對視一眼,紛紛無語凝噎。
喂喂喂,這家夥不會早忘了吧?!
“喲,你還挺聰明的啊。沒錯,我們就是在這兒等你的!源,世,外!”
源世外詫異回頭,見松田陣平雙手環胸,張揚的笑容中好像透着些許黑氣。
呃,這人怎麼了?幾天不見就這個樣子。
源世外敞開房門,像執事一樣躬身行禮,微笑道:
“那就請兩位先生進來詳談吧。”
降谷零一臉惡寒,松田陣平卻色不變心不跳一副“那我不客氣了”大咧咧地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搞得跟她房東一樣。
源世外吐槽。
“正好,我買了一些甜點,你們也一起嘗嘗吧。”
她把黑森林蛋糕,抹茶慕斯,草莓巴斯克擺在桌子上。
“嘶,源世外,你怎麼跟個十六七八的jk少女一樣,吃這種可愛的東西。”
松田陣平毫無留情地吐槽道,一旁的降谷零也下意識點頭。
源世外翻了個白眼:
“拒絕性别歧視,從我做起。”
看着這家夥的臭屁模樣,松田陣平忍不住想繼續拌他幾句,身旁的降谷零卻猛地肘擊了他一下。
松田陣平側目,降谷零沒有看他,視線對着甜點,眼睛卻快速眨了三下。
說,正,事。
嘁,這個金發混蛋。
松田陣平正要開口,對面的源世外直接道:
“所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饒有興趣地問,叉了一口蛋糕。
看着他這春風滿面的樣子,想必請假這幾天過得不賴吧。再一想專門蹲守在他宿舍門口的自己跟降谷…
松田陣平有些火大地掏出那個竊聽器,丢在桌子上:
“這個,熟悉嗎?”
“咦,這不是我做的竊聽器麼…”
他托腮思考了一會兒,終于不确定地擡頭:
“那天,你們發現了?”
松田陣平感覺自己臉上的“井”字都要碎掉了,怒極反笑,他一字一頓道:
“果然是你啊。源,世,外。”
“呃,那個,松田降谷啊,你們聽我解釋,我隻是…”
源世外一臉幹笑,雙臂舉直。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的這種行為根本來說就是違法犯罪!我們完全有資格去找教官舉報開除你!”
降谷零一臉嚴肅地打斷他。
“哈?舉報?!不是我說,降谷零,你這也太大義滅親,公私分明了吧?對你親同學都這樣。”
源世外掩面假哭,越看越有jk少女的味,梨花帶雨的,令人有種難以言喻的不适感。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端坐着:
“我隻是陳述事實。”
源世外似乎也被金發混蛋這死古闆的脾性弄起火氣,冷哼道:
“降谷零,看來你被班上很多人讨厭排擠不止是他們妒嫉你啊,你的這張嘴,也着實讓人反感。”
“啪-”
降谷零猛地起身,揪住源世外衣領。
“源世外,我忍你很久了。”
降谷零簡短地道,猶如暴風雨前的平靜。
“啊啦啦,你又想校園暴力我嗎,降谷君?”
源世外雙腳離地,簡直是拎小孩一樣被降谷零拽起來,但他雙手卻依舊自然垂落,他甚至擡頭對降谷零挑釁一笑。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不能繼續看下去了。
真是,為什麼他要充當萩的角色啊。
松田陣平頭大地拉開兩個吵架的小學雞。
他對降谷零說:
“降谷,你如果再跟源世外打架的話,他估計就被你打殘廢了。 ”
“嘁。”
降谷零勉強收手。
他又轉頭對源世外說:
“還有我說你啊,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刺激降谷啊。你又打不過他,還跟逗貓一樣天天挑逗他,就這麼欠揍啊。”
“卷毛白癡,你說誰是貓?!”
降谷零炸毛。
“我哪有天天刺激第一名啊,我都成時間管理大師了,忙得跟條狗一樣,明明是那家夥太較真了好嘛!”
源世外生氣反駁。
好吧,雖然他的話語不像萩那樣十全十美,但起碼這倆家夥終于偃旗息了。
“哼哼,終于安靜了。行了,源世外,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