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好你個源世外,你還好意思說我?”
你難道不也是高高在上的在,在--
冰涼的水柱噴到源世外胸口,她瞪大眼睛,渾身一激靈。
還好她穿了外套,這具身體又是平胸,再加上她當初訂警校校服的時候特意買大了一碼,就算裡面纏了繃帶也不明顯,而且裡面的T恤還是深色的…
這麼多層防護buff疊加在一起,源世外那微乎其微的擔心也轉瞬即逝了。
就算發現也沒關系,反正都快畢業了。
“行啊降谷零,這可是你先出手的!”
順理成章的,源世外随便撿起地上的又一個膠皮水管,獰笑着對上降谷零的那張娃娃臉。
…
最終,這場她與降谷零的雙人對決以她和警校組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落幕。
怎麼說呢,倒也沒有出乎意料==
她先是跟降谷零互相對噴,然後不小心濺到了松田陣平身上,松田陣平嗷了一下大叫着加入戰局,沒一會後,似乎很應該的,很合理的,諸伏景光,萩原研二,伊達航,也摩拳擦掌地加進去了。
水柱噴射在臉上,腿上,頭上亦或是身體其他地方,爽快又清涼,像是重新煥發了早已破敗的心靈,又像是再一次從昏沉的夢境中醒來睜眼看見初生的太陽。讓人情不自禁想繼續沉浸下去,但短暫的歡樂之後…
“我頭發都濕透了。”
源世外半月眼,撚起自己的一條”頭發。
“源世外,難道我們渾身上下還有幹的地方嗎?”
松田陣平側過頭,對她半月眼,他毛茸茸的卷發早已塌陷,濕答答地貼在臉上,像一條被滂沱大雨澆濕的可憐小黑狗。
哦,好吧,松田陣平才不可憐呢,有這麼多人寵着。
源世外睨了松田陣平一眼,起身坐在瓷磚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最後流進下水道。她看向松田陣平旁邊的降谷零,埋怨道:
“真是的,都怪你,降谷零,我這身衣服算是廢了,還得回去重新洗澡。”
“源世外,你别裝,你自己不也玩得挺開心的。”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再次打開水管,最後一管水噴到她身上。
哦,還有一半灑在松田陣平身上,因為松田陣平在她和降谷零中間==
松田陣平臉色臭臭地瞪了降谷零一眼,嘀咕了一句“金發混蛋”,然後就起身去萩原研二那兒了。源世外有氣無力地瞄着降谷零:
“你可真是不浪費啊,最後一點水也被霍霍完了。”
要不是她沒力氣了,她還真想再玩會兒。水沖在身上的感覺真的很清涼,好像也洗滌了她身上的其他什麼,讓她欲罷不能地沉溺其中。
源世外扶着腰站直:
“話說你們還可真是精力充沛。”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好不凄涼:
“這得玩了四個小時了吧,我連路都快走不動了。”
“哼,這說明你還是缺乏鍛煉!”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嗨,這有什麼,不過也算陰差陽錯地打掃完了吧。”
萩原研二笑了,起身赤腳在男澡堂幻視巡邏。
“那可不,幾乎每個角落我們都噴到了。”
源世外半月眼。
雖然她從未見過傣族潑水節的盛況,不過剛剛他們幾個的胡鬧或許還真可以與之相提并論呢。
“唔,在拖一下地就可以了吧。我們得快點,要不然食堂就要關門了。”
諸伏景光看了眼手表。
于是大家又呼啦啦地幹活了。
…
早幹嘛去了==
萩原研二他們一邊打掃一邊聊着未來的規劃,降谷零要去交番所實習,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是去□□處理班,伊達航要去下面縣實習,暫時離開東京,諸伏景光含糊其辭地拒絕回答。
源世外默默聽着。
“對了小世外,你決定好了之後要去那個部門了嗎。”
可能是情商太高,深谙人情世故,萩原研二突然轉向她,紫羅蘭的眼眸閃爍着細碎的光,他笑着問道。
源世外:…
其實我一點都不尴尬==
她試圖避開萩原研二的眼神,那個飛躍天塹的黃昏之後,平和溫良的面具之下,幾乎每時每刻,她心底不受控制地翻湧着想要嘔吐的憎惡和不自覺對他投射出童話般純美形象的餍足,兩種相悖的感情不斷沖擊着她破敗不堪的精神世界,明明身處熱火朝天滿是青春與正能量的警校,睜眼閉眼之間,真實與虛幻卻已沒有界限。她懷疑這具身體又要發病了。
所以她才要逃避萩原研二,但是…
“我不打算當警察了。”
源世外面向萩原研二,視線卻投射到窗戶外面似血的夕陽。
這樣是沒用的。東大畢業的高材生,難不成還是傻子?
“欸??!!”
衆人驚呼,唯有萩原研二,表情看上去很是震驚,眸底卻平靜如水。
“哼,我還以為你會跟我們一起去爆處組呢。”
松田陣平薅了薅自己暫時變成直發的卷毛。
源世外:…你是真不怕秃頭啊,這麼蹂躏自己的頭發==
“唔,倒也不出意料呢。感覺源君不當警察才是更好的。”
短暫驚訝後,諸伏景光從善如流地祝福道,旁邊的伊達航也點頭。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源大少爺不會是要回去繼承千億家産吧。”
降谷零雙手環胸,冷嘲熱諷。
源世外淡笑,懶得搭理降谷零的嘴賤,她自然地将目光轉向萩原研二,好似之前的暗流湧動從未存在過一樣:
“确實有些可惜,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要不要去爆處組,畢竟有你們兩個大學霸熟人在,估計會很輕松,但仔細考慮了之後,還是不行啊。”
源世外笑着搖搖頭。
他早就隐約察覺到了。
愈發散漫的态度,連體育祭都不參加,每次一下訓練就沒影,倘若真想繼續做警察這一行業混,連最基礎的教官印象分都不在意的話,想必是早就選擇走另一條路了吧。而且說實話,以源世外的家境,他去警校上學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做出自己的決定是件好事。”
萩原研二笑着拍拍源世外的肩膀,掌間感受到骨間傳來的不自覺微顫。
唔。
這不還是跟剛開始一樣麼。
萩原研二笑了:
“反正都快打掃完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飯,再不去的話連根菜都沒了。”
他招呼其他人,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好學生,松田陣平率先丢掉掃帚,然後五人就齊刷刷地跟搶銀行似的沖出去了。
源世外觀望着這一切。
“小世外,你愣着幹什麼?”
萩原研二沖她揮手,逢魔之時的殘輝透過茂盛的大樹灑在他那張過分帥氣的臉上,風吹葉動,明明滅滅。
真可怕。
源世外笑着點頭,向這五個精力過分充沛的家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