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這麼雙标的。”許之淮怒道,“什麼意思呀,都是帶語氣詞,我惡心,你同桌就還好了?你是不是還覺得她這樣還挺可愛的?”
荊蕩懶得搭理許之淮:“你别發病。”
早自習的老師進來巡視,易書杳乖乖地拿了書早讀。
等老師走後,她給自己加油打氣一分鐘,然後偏頭問荊蕩:“那個卡通片主要人物長什麼樣?你說說我就知道是哪部了。”
“……”荊蕩:“能别說這個了嗎?”
“怎麼啦?”易書杳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被打破,點了點頭,“好,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荊蕩嗯了聲,沒再說話。
易書杳繼續拿起書早讀,卻忍不住想一個卡通片有什麼好隐隐藏藏的?昨天還說跟她做朋友呢,今天就連個卡通片都不想讓她看。
哪有這樣的朋友呀,她跟他還算得上朋友嗎?
他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嗎?昨天晚上會不會隻是為了照顧她情緒呢?
是呀,他怎麼會缺她這個朋友。
想到這,易書杳埋怨地橫了一眼荊蕩。
卻沒有想到,他也剛好朝她這邊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荊蕩看到她橫他的軟萌眼神,挑了個唇地語氣上揚:“你什麼眼神?我惹你了?”
“沒。”易書杳很慫地搖頭,私底下卻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那你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荊蕩說,“不給你看個卡通片還真就恨上我了?”教室讀書聲太大,他低下頭,離易書杳近了些,聲線壓低,語氣懶怠又好聽,“某些人心眼怎麼就這麼小?”
男生好聞的冷感氣味穿插在鼻尖,他漆黑的瞳孔帶着攻擊又危險的感覺,易書杳聽了這話有點小小的暴躁:“沒恨你,是我心眼小嗎?明明就是你答應了和我做朋友,你今天早上都沒搭理我。我都主動跟你說話了,你還不給我看卡通片。”
荊蕩還是頭一次見不那麼溫柔的易書杳,她咬着唇角,憤憤地控訴,眼睛裡寫足了對他的不滿。可是她就算生氣,也還是小心翼翼的,像一隻炸毛的幼年刺猬,隻敢小發雷霆。
荊蕩還真是沒見過這麼可愛的人,甚覺好笑地扯起唇角:“哦,我今早哪沒搭理你了?”
“我到教室,你都沒給我打招呼,做朋友不就應該互相打招呼嗎?”
荊蕩樂了:“哦,這樣。”
“對啊!你不搭理我,我都忍了吧,我都主動參與你跟許之淮的話題了,一個卡通片你跟藏什麼似的,多寶貝,哦,你這卡通片比我這個朋友還重要是吧。那你去跟你的卡通片做朋友吧,不用跟我做朋友啦。”易書杳妙語連珠地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能一口氣說這麼多字。
荊蕩笑得肩膀都在微顫。
易書杳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後知後覺地害臊起來,又橫了他一眼後沒再說話,拿着課本開始背課文。
教室的人都在背那首待會課上要抽背的《阿房宮賦》,易書杳早就背完了,便開始背下一首要背的課文。
那人扯着唇角還在笑,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像渲染了一層金色的光,特别耀眼和好看。
“易書杳,有沒有人跟你講過,你很可愛?”
忽然,易書杳聽到耳邊傳來這樣一道嗓音。她擡起頭,看到荊蕩望着她,深刻懶倦的眼眸中反射折進去的日光,語氣談不上認真,但看她的眼神有些專注。
啪嗒的一聲,易書杳差點陷進他的眼神,心髒早就跳得飛快。
“……”好奇怪啊,為什麼别人離她很近地說話,她一點異樣的感覺也沒有。但隻要荊蕩稍微離她近一點,她就各種發病了?
看來她真的要聽荊蕩的話,早點去醫院治病。
“沒人說過我可不可愛的,”易書杳緩了十幾秒才恢複正常,耳朵被誇得紅了,嘴巴還默默地嘟囔,“你别想着随便誇我兩句,我就能原諒你今天不把我當朋友的行為了啊。”
荊蕩:“我沒不把你當朋友,行,以後每天早上,我主動跟你打招呼,行了麼?”他笑,“我他媽哪是交朋友,這不是交祖宗?”
易書杳撥了撥眼前的碎發,小聲地提醒:“别說髒話,禮貌做人。”
“我——”荊蕩見她在撥碎發,沒忍住拿手用力揉了下易書杳的發頂,“你還真把自己當我祖宗了?”
“哎呀,你弄亂我頭發了。”易書杳拍了下他的手。
荊蕩:“都是朋友,弄亂一下頭發怎麼了?”
“你——”易書杳氣鼓鼓地也想弄亂他的頭發,但她到底不敢,畢竟這場朋友關系是由他主導,她不知道他的界限在哪裡,也就不敢真生氣。更何況他剛才揉她發頂,也沒弄亂她頭發,她隻是那一瞬間心髒跳動的速度加快,有種渾身血液加速流過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便快刀斬亂麻地指責他弄亂她頭發。
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于是,易書杳便隻好自己整理頭發,但她沒鏡子,不知道怎麼整理,便乖乖地随心撥着眼前的頭發。
整理到一半,荊蕩的聲音從頭頂掉下來:“算了,你真當我祖宗得了。”
易書杳擡起眼,看見他手伸了過來,朝着她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