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膀子大哥急得差點上前直接動手趕人,邊上和他一起的攔住了他直接和刀懸說話,“東安城東原計劃實施無誤,手下人報上消息來,等着刀主下一步發話。”
“再等幾日。”刀懸隻是說。
然後二人便退卻了。
姬槐貼着眼放的書往下拿了拿,歪着頭看那邊,輕飄飄開口,“我的那些随侍,在哪裡。”
那天他出東安帶的随侍二十餘人,雖說那日姬槐對刀懸放話說隻是死士,到底不能就這麼糊塗了卻,他也要問上一問。
刀懸手中的筆大刀闊斧寫完手下的那個字,下筆又快又準,一下子就完事,末了才擡頭瞥他,還是那般眼神那般語氣,“殺了。”
“......”姬槐不信,繼續問,“他們在哪裡。”
那些都是他從西境帶去東安的随侍,忠心耿耿。姬槐不能不在意。
刀懸像是忽然來了興趣,手肘往書案邊緣前一撐,原本坐直的身子也往前覆了一點,自然是對他這邊。
刀懸笑得肆彈,挑了眉沖他大放厥詞,“你求我,或者做點什麼,讓我爽一爽。”
到底是當了那麼多年匪老大的人,言行一點不在乎粗不粗鄙,和那些披着文雅外衣内裡腐敗的讀書雅人一樣惡心。
他故意惡心他。
姬槐卻隻是一笑,也沒帶過這個話題,帶着手中的書卷就走了過來。
刀懸面前的這方書案比以往姬槐見過的所有都要高要寬。
他走到刀懸身旁,右手拿着的書卷往那案邊上一拍,手也沒松,一齊往上一按接着這裡反身自己坐了上去。刀懸給了他行動的地盤。
他坐在書案的邊緣,雙腳離了地,左邊一隻手撐着身子側邊書案的邊緣,右手離了書卷朝面前的人一動。
刀懸原本撐在書案上的手肘已然離開,倆人面對面,盡管姬槐坐上了書案也仍舊沒比他高出頭來,隻堪堪平視。
姬槐右手撫上他的右手,低着頭嫣笑抿唇,“刀主,你自己說的,你隻要我、可以放了他們。”
他學着他們對刀懸的稱呼恹恹去喊。
姬槐拉起他的手,往上拉,随後靠近嘴邊,輕輕一吹,“我不走了。”
他這隻手手背上當時被姬槐的刀劃的疤痕現在還在,挺明顯的。
姬槐說,他不跑了。
被擄上山的俘虜哪有人不想跑的。刀懸并未信或不信,隻是對他的做法全盤接收,沒一點不悅。
他的手和他的臉近在咫尺,刀懸又犯了瘾想去掐他颚骨,但對着這張臉,心底譏笑一聲後消了主意。
姬槐微垂着眼眸,面容浮現着蒼白,眸子裡郁郁的,像是一碰就會碎的陶瓷人。
偏偏這副病弱身子此刻做的又是什麼勾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