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斯和人說話時是專注的，他會在别人開口時安靜的看着對方的眼睛，在合适的地方偶爾開口，他總有自己獨特的思想和視角，讓人覺得“他雖然和我的觀點不完全一緻，但都是有價值的觀點”。适時的推動話題的繼續，雖然他把握的時機和技巧都太過成熟，但他開口後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的樣子，令人不會感到刻意。這樣的渾然天成，就像在人間打磨了很久才能成的美玉。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實驗室速成品？”他們面面相觑，對這樣矛盾的人感到久違的困惑。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并不反感這個和盧瑟擁有同樣的基因的少年，他們甚至覺得是這個基因拖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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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問我喜歡什麼，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采光最好的房間，很不幸，是布魯斯的書房。布魯斯韋恩:“……所以你想睡在書房？”

我充滿遺憾的歎了口氣:“算啦，你們安排就好。”

然後我就得到了一個書房改裝的卧室，當我再次打開門時，眼前令人意想不到的改裝讓我愣了兩秒，眼睛都睜大了。布魯斯韋恩站在我身後，帶着笑意:“我又不止一個書房，莊園裡采光最完美的隻有這一個房間。”我沒忍住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得承認，即使我内心再壓抑，但還是會被這種善意和溫暖所觸動。

而現在，我就在窗前承着落日的餘晖看着外面的花園，一個男孩兒帶着笑走過來:“在看什麼呢？你不關門嗎？”

我在家的時候不太喜歡關卧室門，我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本來也是個大大咧咧光明坦蕩的性子，對于這些也沒什麼所謂，但他一問起來我才意識到:“……在這裡很放松，就當成自己家忘了關門了，不過也無所謂，方便你們進出，從門口路過就知道我在不在屋子裡，想找我也好找。”

昵稱迪克的年輕人似乎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頓了一下:“呃，我過來是想說，晚飯已經做好了，你要和我一起去餐廳嗎？”

我微笑着應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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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韋恩其實已經很滿意現在的進度了，他本來都做好了無數次面對死亡邊緣的萊克斯的準備了，但萊克斯根本沒給他這種機會，他帶着一種他獨有的穩定——死氣沉沉的穩定——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将破碎的自己重建了起來。這本該是令人欣慰的事，如果布魯斯韋恩沒見過他原本是怎樣破繭重生的。

隻要對比過曾經和現在的萊克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現在所謂的重建不過是将痛楚掩藏在平靜的表象下，地基已經裂開，但沒有完全崩潰，現在的重建是在破損的地基上的重建，未來總有一天會給他一個更加可怖的打擊。所以萊克斯狀态越好，布魯斯韋恩越急。

但這并不是能夠急得來的事，萊克斯雖然放松了下來，但并未對他打開自己的心防，即使會因為無法控制的情緒而流露出一些脆弱，但并不會因此将一切攤開。布魯斯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怎麼說呢，如果是自己的話，那他現在可以放棄了。

阿福看出了他的焦慮和遲疑，問他:“您在遲疑着什麼呢？那個孩子和你不一樣，他是個有問必答句句回應的人，如果你問，那就一定有答案。”

“但是……”

“而且他看起來和您一樣堅強，”阿福臉上帶着懷念的神色，他是真的覺得這個萊克斯和一覺醒來後突然變得成熟溫柔的布魯斯有着很相似的氣質，都是那種能夠遇見千難萬險，但仍舊不改曾經的堅韌，“如果您和您表現的一樣相信他，那就去，不然其他孩子們可就要先一步問出口了。”他示意和萊克斯說說笑笑走進餐廳的迪克，還有難得來的比較齊，圍着餐桌差點坐滿了的其他孩子們。

這真是太可怕了，布魯斯韋恩心想，與其讓他們在一無所知下觸碰萊克斯的傷口，那還不如我來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