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壁中的孔來看,少說有百個。
不小心動了機關,會被射成篩子吧。
紀綏那邊是同樣的情況,下落的一瞬間,白衣并未掙脫她的手,反而也拽住紀綏,“紀姑娘,失禮了。”
紀綏緩過神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
二人轉過身來,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身穿黑衣的少年,長得很清秀,看起來很人畜無害。
見他們看着自己,少年笑着拱手,自述道,“在下是昌定飛雲堡金誠,家父金地義,掉落時與搭檔走散了,二位能否帶着在下一起。”
白衣也是一笑,将手背到身後,“這位公子,比試中我們可是對手,我們二人互為搭檔,為什麼要帶着你。”
金誠被拒絕也不惱,反而又拱手說道,“我猜密室會有很多間,而我們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先出去,再當對手也不遲,多一個人多一分力。”
白衣頓了一會,像是在思考他的話,終于放下手,兩人達成共識。
“金兄,我習武不精,還要仰仗你了。”
“白兄哪裡話,金某不才,但沖白兄這番情誼,定會護你和這位姑娘平安。”
畫風突變,白衣反應了一下,等等,那麼大一個紀綏呢?
此時,密室角落裡,紀綏蹲在地上,撚起石磚縫中的一些土,聞了聞,望聞問切,中醫的自我本能。
“進入通天閣,我們在地上一層,現在分明進入地下了,石磚中的土為何還是幹的?”紀綏轉頭,想告訴二人,結果被吓了一跳。
那兩人蹲她背後不知道幹嘛呢,但是兩雙眼睛靜靜地看着她。
她突然就想到,京師學堂曾也收養些孤兒,那些孩子與京城的皇親貴族之子一起入學,隻不過,他們在外堂。
本來她兩個條件都不滿足,是不能去的,隻是父親升官,深得皇恩後,自己便順理成章的入學了。
在記憶中,入學後,有些年紀小的孤兒,還不能聽學,若是他們在學堂不吵不鬧,有位娘子就會誇他們是乖孩子,隻不過這位娘子姓甚名誰無人知曉,隻知道她能進學堂。
後來不知誰叫了聲七娘子,大家便都叫她七娘子,也無人在意為何,久而久之,竟習慣了。
回憶有些模糊了,看到他兩的表情,看起來真的都是乖孩子,“看着我做什麼?兩位公子準備在這裡常駐嗎?”紀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衣和金誠。
兩人頓時起身站好,也開始端詳起地面。
此時金滿堂,因風雲大比開始,押注進局的人擠滿了大堂。
“我押太子,别擠啊讓我先押。”
“誰擠你了,我先來的,我壓。”
兩個男子被擠得發冠歪斜,面色潮紅的吵嚷起來。
金滿堂,京城最大的銷金窟,幾年前光速興起,坊間傳說幕後老闆姓梁。
天字号包廂中,一名戲服裝扮的男子坐在一身穿流光錦的美豔女子身旁,剝了顆葡萄送進那女子口中。
“梁大人,我為你唱上一曲可好?”那戲服男子将要起身,被女子一把拉住,用手微微挑起男子的臉,随即又推了出去。
房門外守候的小侍都知道,主子姓梁,平日調笑寬和。
隻是獨自一人點一小生在裡面聽戲時,絕不能打擾。
上次有一富家公子哥來鬧,耍酒瘋偏要進主子那間包廂,被亂棍打出去後,那公子哥的爹還在三日後登門道歉。
後來便有了主子兇神惡煞,面如夜叉,胖如豬肚的傳言,隻不過金滿堂大東家是個女子這事鮮少人知道。
過了很久,那小生退出房間,面色有如桃花,比剛上妝時還明豔三分。
天啊,主子也太美了。
房内梁雲,哪還有剛才眼神迷離的神情,打開一小信軸,記下上面内容後,燒了軸紙。
剛才在那小生起身的一瞬間,厚重的戲服外層衣擺中用一根特制線縫着信軸,梁雲伸手拉住他,快速将信軸扯了下來。
主子前幾日派人傳話,安插在宮内的線樁沒了一個,如同往日,怕是有暴露的風險,隻能如此傳遞消息。
通天閣地底,“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金誠一臉我看出來什麼了的感歎。
“有什麼問題?”白衣湊過來看着他。
“土是幹的。”金誠說完後拍拍手站起身來,白衣一臉無語,“聽君一席話,就是一席話。”
紀綏在牆上按動着,這密室,除了牆上的幾根蠟燭,就是石壁,沒有門。
三人在裡面,現在還沒有感到眩暈感,蠟燭燭焰還在動,必定是與外界聯通的,可是門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