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看,阿姐的手太巧了,我學不會哈哈,不過倒也沒多大關系啦,我在那裡隻小住了一段時間。
後來呢,過暖香郡,那兒酒肆茶坊滿街,脂粉飄香,嬉鬧聲不絕于耳……
咳咳,鐘離春野停了一下,在孟庭硯怔愣的表情中,靠近他,輕聲說道,“那裡的姑娘,特别特别的好看,就是不知為何,有位粉衣姐姐抱了我一下,還超級超級香。”
鐘離春野仔細回想,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孟庭硯身子有些僵直。
又說了一會,孟庭硯還是很認真的聽着。
他們二人完全不同,他走過的地方,也隻是京城方寸之地,比起這世界,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再繁華之地又如何,不過是籠中鳥,孟庭硯靜靜地想。
鐘離春野看着孟庭硯,“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來京城?”
孟庭硯隻是笑笑,“我想結實你這個人,至于你從哪裡來,你的過去如何,你願意說,我就聽,不願意,我覺得,隻認識現在的你和未來的你足矣。”
“孟庭硯,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鐘離春野幹脆自己說,她算是看出來了,見過了那麼多人,孟庭硯是她遇到的,完完全全的淡人,真是完美的傾聽者。
“我定居最長時間的地方是蒼州,在那裡,找了份镖局的差事,至于後來。”鐘離春野不再言語。
兩個人似乎都有心事。
時間慢慢過去,孟庭硯臉色越來越蒼白。
牆上的箭矢終于停止,鐘離春野排查着機關。
而葉蓁那邊,周崇宇面上看不出異樣,但是,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從方才過來,葉蓁就檢查了燭台,可是這件房間很奇怪,燭台下面并無字迹。
若是此紀綏在這,就會明白,不是她沒有注意到,而是這間密室,本是捌号位,此刻屬生門,原本就沒有刻字。
“主……太子殿下,您可知奇門遁甲陣?”林霁月看着周崇昱的手不斷抖動,心急如焚,差些說漏了嘴。
再這樣下去,主子的心疾。
林霁月說明始末,周崇昱沉聲說道,“曾在一本奇書中看過一些相關内容,若是按照陣圖,我們所在的,不就是生門?”
葉蓁雖不懂陣法,但是根據二人如此分析之意,“林公子,太子殿下,是不是說,我們隻要保證密室不再轉動,到一定時間,就可以出去了?”
周崇昱點點頭。
理論上講是如此,怕就怕,這場考核,遠不是他們想象的如此簡單。
風雲台二層一号房。
“大人,放進去的蟲子傳回的消息。”牛慕賢接過底下那人遞來的信報,仔細看過一遍。
差不多了,這場比試,讓人意外,陛下如今龍體康健,否則便是一時也壓不住。
但以後,這京城的水,怕是要越來越渾了。
“今晚過後,下一場可以開始了,不過,去查查與許家老兒家閨女在一間密室的那個年輕人,我記得是叫,裴宴之?”
“是。”那人領命離去。
通天閣千數之人,最後留下來了十八人。
當真稱得上是百裡挑一。
那些四散而去,被淘汰的人漸漸明白過來,均悻悻離去,在京城市井中遊逛到晚間,也算不虛此行。
大皇子府。
“崇禮,如何了?”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端着一杯茶,安靜的坐在廳前,天色暗下去,内室卻并未掌燈。
此人面龐幹瘦,顴骨微微突出,雙眼眯着,像是快要睡去,但是仔細看他渾濁的眼中藏着銳利。
輕抿一口茶後,他伸出骨節分明,枯瘦如枝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
“老師,裴家那小子已經入圍,隻是比試中的事,不知。”周崇禮回道。
面對他,周崇禮一向敬重。
“風雲大比有年齡限制,不然何至于此。”周崇禮憤然說道。
太子就算了,參加兩屆風雲大比,均未奪魁,上一屆太子不在京城,本以為穩操勝券,最後竟然輸給那個名不見傳的唐宿舟,簡直是奇恥大辱。
現在形勢看來,他分明已是倒向了太子那方。
“崇禮,已經三十了,怎麼提起事,還是如此心浮氣躁。”那老者掃了一眼周崇禮。
周崇禮一甩袖,坐了下來。
這種有事情脫離了掌控的感覺,他不想一次一次再體會了。
明明他才是長子,深受父皇喜愛,可自從周崇昱出生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努力永遠比不過天賦麼,文韬武略,他樣樣都比自己精通。
父皇漸漸地極少來母妃殿裡,他不管怎麼用功都隻能是第二。
不能這樣,不該是這樣的,我是長子,憑什麼什麼都要拱手相讓。
“你外祖家的那個孩子如何了?”那老者不緊不慢的等周崇禮平靜下來,繼續問道。
周崇禮冷哼一聲,‘“我倒是小瞧那個病秧子了,母妃還時常擔憂,怕他死了,這次大比,他居然進了第一試。”
“到底是你的助力,既然進了初試,那便也是有些本事在的,此次結束,若他能成事,在你母妃那兒,去說說。”那老者坐在案桌旁,說完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九之十四。
周崇禮表面應下,心中十分不屑,孟庭硯隻怕是第一關出來就支撐不下去要死了,廢物一個。
通天閣。
“可以開始了。”隻見彼時站在牛慕賢身邊的那四位弟子,分别站在通天閣上方中心圓盤東南西北的四個方位。
四人按住面前的石柱,時辰一到同時按下。
地底。
杜,死,生,開四間密室中,一種無色無味的煙逐漸彌漫。
衆人開始察覺到時,已經吸入迷煙,瞬間昏迷。
一天之内,精神與體力的不斷折磨,疲憊感席卷了每一個人。
紀綏昏迷在地的前一秒,想要施針迫使自己清醒,卻無力拿針。
一瞬,她好像看到一片白色衣角掠過她面前。